“我一直在濱海市,沒離開過。”
金灝飛言罷,僅聽得對麵似乎倒吸了一口冷氣。半晌,葉風才繼續道:
“我聽著趙毅雄的口氣,該是有人告訴他你和文其揚同行,甚至是,他親眼所見。我不清楚GC這一回和趙氏究竟走到了哪一步,但是既然他提起你,就說明你已經被牽扯了進來。”
金灝飛思忖片刻,遲疑道:
“那會不會,是趙佑瑜那邊出了問題,不得已搬出我來?”
“我想不會,趙佑瑜的為人你我都了解,她最不想自己的麻煩事波及到其他人。金總,我怕的是趙毅雄不知聽到了什麼風聲想要對你不利,從而對付GC。你還是先不要輕舉妄動,就在濱海市,明哲保身。”
葉風言罷,電話裏竟是一陣良久的沉默。久到他以為金灝飛沒有聽到這些話,試探著問了一句:
“金總?你在聽嗎?”
“是,我知道了。”金灝飛語氣平和淡漠,是一種幾近於冷漠的冷靜。葉風和他交情不深,並不知道這是怎樣一種可怕的狀態,居然還慶幸道:
“好,等我聯係上趙佑瑜,再告訴你GC這邊的情況。”
金灝飛的性子與文其揚大相徑庭,後者喪心病狂,而前者總是遇事鎮定,鎮定得如同對一切都在袖手旁觀一般。
可他越是冷靜,就說明,他的決心越堅定。
他明白,趙毅雄不會無緣無故提起他來,而正如葉風所說,趙佑瑜就算是死,也絕不願牽連到他。那麼,在GC與趙氏的合作中,還有兩個至關重要的人——許知凱,周天綺。
許知凱不會如此愚蠢,倒是周天綺,他一向不敢對這位周大少報以太高的期望。憑數年前對周天綺的認知,他幾乎能夠肯定這就是個外強中幹的蠢貨,貪生怕死,又最好虛張聲勢。倘若是周天綺為了活命搬出他來,倒也說得通。
既然趙毅雄,哦不,其實可以稱之為……老K!
既然老K認定他在那裏,那麼他就該在那裏。許知凱此行多半是為了挑撥趙氏和GC,與周天綺聯手也未可知。趙毅雄提起他,想必雙方已經交過手了。
一張字條,一行清秀的字跡,是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他的家。
仿佛三年前,他病重之時,不得已出走國外求醫,一句話都不曾留下。如今他留給許葉倫的,也不過是一張寫著“臨時出差,好好照顧自己”的可憐白紙罷了。
驅車到臨市至少需要三個小時。這三個小時的時間裏,足夠葉風聯絡到趙佑瑜。待問清了狀況,再配合許知凱演好這一出戲也不遲。
葉風要見文其揚並不難,借著瓔諦的名義同GC的董事長見麵順理成章,但要單獨接觸趙佑瑜,的的確確需要好生設計一番。他早早侯在了約定好的茶舍,文其揚獨自赴約,看起來紅光滿麵,真應了人逢喜事精神爽。
“文董,好久不見。”不同於和趙毅雄見麵時的隨性,他對待文其揚禮貌且溫和。畢竟對待瘋子,不能太過心急,否則狗急跳牆,是會咬人的。
文其揚並不理他,兀自落了座,默然等待著下文。
“文董,我上午去見過了趙氏的趙董事長。我看得出來,他很重視這次與GC的合作,可文董你,似乎沒有拿出足夠的誠意來。”
“我的誠意夠不夠,難道也是小葉總說了算嗎?”文其揚麵露不悅挑眉道。葉風見狀,心知他已中計,便假作一臉的惶恐,搖搖頭忙道:
“不敢不敢。隻是瓔諦名義上和二位都有生意往來,我當然希望你們能精誠合作,好讓我這個局外人,過得舒服一些。”
文其揚聞言,端起茶盞了淺淺咂了一口,譏諷道:
“小葉總很是識時務啊,可是比你父親精明多了。隻可惜,趙氏集團太過龐大,唯恐我小小的GC,他趙董事長根本不放在眼裏。”
果然。
文其揚語中多多少少藏著慍怒,趙佑瑜當是在離間他和趙毅雄。
葉風暗叫一聲不妙,卻依然不動聲色,又道:
“文董過謙了。我相信趙董一定十分看重GC,否則又怎麼會親自前來談這單生意呢?”
“親自?”文其揚顯然十分詫異,而他的反應,則更令葉風確信,趙毅雄的身份,絕不簡單。
“當然。”葉風笑道。“我剛才說過了,今天上午,就在這座城市、趙氏的分部,我拜訪了趙董事長。怎麼,文董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