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哥,韓夏被殺案發現新的證據。有附近的租客向我們反映,韓夏入住出租屋當天看起來像是喝醉了,是兩個年輕人攙扶著進的門。”
“能調查那兩個人的身份嗎?”
“長相沒有看清楚,不過進村的路隻有一條,我們可以調出監控,根據車牌號繼續調查。”
姚雪如實彙報了韓夏一案的進展,呂驍點點頭,隨手將卷宗收好擱在一邊,道:
“調查車的事讓李宇威帶人去就行了,你馬上跑一趟B市。我總覺得容闌國際這麼冷靜,個中有鬼。”
姚雪下意識瞥了一眼那份案卷,正是五年前關於趙氏和GC的那起案子。這幾天呂驍將它翻來覆去讀了多遍,那是他的心結,亦是他心間的一根刺,時時刻刻在胸膛裏麵隱隱作痛。
她有意避而不提,移開視線,道:
“韓夏死在濱海市,容浩不聞不問確實反常。而且周天綺也在B市,我們或許能從他那裏得到些有用的線索。”
“不止周天綺,還有先前被曝出同GC有過親密合作的綺紀時尚。諸如林墨歐、葉靈犀之流,此時自身難保不願多過問閑事尚且有情可原,但藍珀與韓夏積怨頗深,加之容闌國際眼下正是群龍無首之際,依照藍珀的性格,怎麼可能不操縱綺紀落井下石,再給容闌致命一擊?”
“你的意思是?”
呂驍眼中陡然閃過一絲精明,他像是終於恢複了幾分神采,找回了應有的狀態。之前鄭雷的一席話,堪稱一語驚醒夢中人,讓他不得不逼著自己走出消沉,割舍掉優柔寡斷,試著去奮力一搏,哪怕,結局是玉石俱焚。他站起身,正色道:
“綺紀和容浩,或許根本就知情。精明如韓夏,文其揚如果盡是用生意上的手段來對付她,難免要吃些虧。而藍珀則不然,人以群分,她和文其揚才屬於一類人。所以韓夏之死,一方麵有可能是老K栽贓文其揚,另一麵,文其揚控製韓夏,也是為了趁機銷毀掌握在容闌國際方麵的證據,順便替藍珀鏟除一個勁敵。”
“好,我這就啟程去B市。那……驍哥,我要不要也去看一看葉風的情況?”姚雪行事一向謹慎,滴水不漏。盡管眾人商議之後暫時排除了葉風的嫌疑,但她始終沒敢忘了,那隻限量版的打火機葉風也有,而喬珞蕪僅在視頻通話中的證明並不具有足夠的可信度。葉風有多狡猾,他們都清楚。
呂驍聽她如此問,一時也不知該作何回答。沉吟片刻,方才道:
“你去看看他,不要提案情,更別問他那隻打火機有關的事。你就隻需去看清楚,他是否真的一病不起了。其餘的話,從喬珞蕪嘴裏套。”
“喬珞蕪和葉風的關係今非昔比,聽說前不久再次訂婚,隻怕倘若葉風真卷入了此事,她就算不與我們說謊,也要一問三不知,都給搪塞過去。”姚雪看起來沒有多大的信心,呂驍見狀,抿了抿唇,正色道:
“審文其揚的時候你倒是沒這麼為難。你不願在這個時候再火上澆油,我理解你。但是你更要明白,我們的同情心一旦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後果不堪設想。葉風是重病,可不一定就能痛改前非,我們不得不防。”
“是,我知道了。那我這就去B市。”
韓夏被害之處的監控調出來之後,那輛黑色轎車的車牌號顯示登記的是一輛私家車。車主早在三年前就出了國,而出國前,則是趙氏財團旗下I-Ecir公司的人力資源主管。現場發現了文其揚的打火機,送韓夏過來開的又是趙氏財團的車,這就難說是趙毅雄和文其揚誰在栽贓於誰了。
果然,重案組的調查進度因此被迫放慢,趙毅雄也得空暗度陳倉,將最後一批貨箱運抵碼頭。不巧的是,他的貨才剛剛裝船就麵臨抽檢,鄭雷在場,與他打了個照麵。
五年了。
兩人各自蒼老了不少,曾經的鄭隊長現在看起來再也沒有了殺伐決斷的果敢和勇氣,曾經的趙董事長,看起來也和個落魄的中年人沒什麼兩樣,穿著一身並不如何昂貴的西裝,麵露疲憊,滿眼的無可奈何。他們都一樣狼狽,卻依然針鋒相對。
“好久不見了,鄭警官。”趙毅雄主動上前,甚至頗為友好地向對方伸出一隻手。鄭雷出奇地沒有拒絕。他甚至也表現出了極大的好興致,邁出一步,握住了那隻手:
“別來無恙啊,趙董事長。”
趙毅雄微訝,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懷疑。他知道,既然鄭雷肯親自前來,就不會空手而歸。這一批貨的確不幹淨,但若有查出來,也勢必要大費周章。畢竟船上不僅有他趙氏財團一家的貨物,如果逐一檢查,那所消耗的時間巨大,難保不惹惱了其他的企業。屆時隻怕他鄭雷無法平息眾怒,難以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