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把又在濕吻我!我的初吻啊,都被這不知深淺的救援犬奪去了!
睜眼時已經大天大亮,不知夜裏何時雨就駐了。我該一夜不睡的才對——等我醒悟時已經為時已晚。
簡單吃些早餐,依舊帶著迷茫的眼、拖著迷惑的心去熟悉周邊環境,雙腳卻不自覺的往某個方向走去。
要生存就還得先換錢;要換錢就要勤跑當鋪;不想被當鋪發現是假貨,就要多找幾家,不能可一家坑——容易被發現送官府——萬一被送到包黑子那裏我就百口莫辯,以後電視劇就又多一樁懸案!
客棧所在的區域叫東市,東京城中一處平民的熱鬧所在——大富大貴的人是不會來的。昨日晚上路過的州橋則是比較大的“夜市”。
街角一處聚些人,原是大戶人家要舉家遷走,幾個本地家的小廝和丫鬟不跟去打發出來,主人家倒也慈善,應允再賣京城人家。
果然大戶人家,各個下人也有些氣質,穿著也比平頭百姓還略整齊些。等我又轉一圈取衣服回來這幾個丫鬟小廝還在,看熱鬧的人卻散了。
據說主人家也不是什麼人都肯賣的。
一個年紀和我相仿的姑娘看著好順眼,穿著青色襦裙,幹淨利落,身材勻稱,麵相和善。
在我悄悄打量她的時候,她竟笑盈盈提醒我鞋子踩在水坑裏了。
該死,這布鞋不防水,還當自己穿運動鞋呢。
當下就覺得和她蠻有緣。
一個穿著周正的中年胖管家把自己堆在一把紅木椅子裏,說起話來嘴向一側歪,露出一粒金牙,一條腿橫搭在另一條腿上,手中捏幾張紙。他說10兩,一文不少。
我允了,管家不耐煩揮揮手,遞一張紙過來,是賣身契。
這時一個衣著華麗的夫人出來和這女孩兒依依不舍了一番。
那中年胖子見夫人出來,霍地就竄起來,跟在夫人後麵點頭哈腰,我低頭看看我的胖拖把,都比那胖子更像狗。
我對那夫人張口就說道:“母親本是富貴人家,嫁與父親後去年雙親染病相繼身亡,變賣家產來此投奔親屬。一時還未打探到住處,小婢子又跟人跑了,遂買婢子照顧我周全。”
我這一日把這輩子說謊話的次數都用光了吧?聖誕老人會不會不送給我禮物了呢?
那婦人聽我孤身一人變放心似的,對著眼前的女孩兒說:“也好也好,少的人欺負你。”
這叫小月的丫鬟也淚漣漣,幾句後便隨我離開。我是真不願意看這場麵,而且我也快沒銀子了。
我問小月為何要離開這一家,搬家也不是不可以帶走下人的。事出有因我也才能放心。
小月說,因大老爺家有鄉親曾搬家帶下人一起走,哪知到南方水土不服,好幾個下人連日隻能躺在床上不說,還要找大夫給看病。看好了花的銀子也夠再買一個了,看不好還要搭上打發的錢。
我是聽明白了。原來都是為自己荷包打算了,還充什麼善人。這眼淚都是不值錢的。
剛想和她說點什麼,因還不太適應繡花鞋,又踩在一個石子上,“誒呦”一聲差點跌倒。小月連忙扶住我,我感激的脫口而出一句“謝謝!” 。
小月也不鬆手了,自己的包袱掛在肩上,兩手臂一前一後扶在我的胳膊上。
小月聽我說謝謝卻愣了下,轉而笑盈盈的說“小娘子怎的和婢子客氣起來?”
是啊,我是她主人啊!但是我可不習慣這樣對待別人,畢竟在福利院裏的孤兒都是特別懂事,習慣小心翼翼的照顧別人,也懂得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