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枉顧他可能會跌破我的眼睛,羅智中這種人竟然能安慰我:“人吃五穀,不可能這一輩都不生病,現在醫學進步了,幾乎沒啥病是能難得倒醫生的,劉多安你也把心放寬點,凡事往好的地方想。”
我懵逼了差不多半分鍾,在下巴快掉之際回過神來,我實在不太能適應這個知心姐姐般的羅智中,我斂住眉笑得更勉強:“謝謝,我知道的。”
我以為這話題到這裏,就結了。
不想羅智中又說:“劉多安,我剛好在湛江也有些能跑動得了的朋友,你在醫院方麵有什麼需要幫忙嗎?”
知道羅智中與周唯不對盤,我更不會傻逼逼說周唯咋的咋的能,隔空就給安排妥妥的了。
忙不迭,我搖頭:“不用的,謝謝羅老師了。”
若有所思一陣,羅智中的臉上有恍悟之色,他把協議隨手塞進公文包裏,又掏出幾張紙幣扔在桌子上,他站起來:“你有需要,可以打給我。師生一場,我願意給你幫這個忙。”
他遠去的身影魁梧如初,我看著看著,越發茫然,更是難以揣測這個男人的深與淺。
然而這會兒我煩躁的事太多,我著實騰不出餘力來窺探分析羅智中這些行為下的本質,我大腦一片混沌的回到酒店。
趴在沙發上拎著手機左等右等,等到十一點還不見周唯打來電話,我想他應該是實在忙得顧不上我,才沒有音訊,我抱著一胸腔的難以名狀抱著一床的被子入眠。
我是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的。
睜開眼睛,撞入眼簾的還是一望無邊的黑,這襯托得手機的屏幕尤為刺眼,我看好幾秒才確定上麵閃動著的是周唯的名字。
即使被電波扭曲著,周唯的聲音仍然分外醇厚好聽:“劉多安,你在哪裏?”
思維停滯幾秒我反問:“你又在哪裏?”
每每認真說話,周唯每一個字都咬得分外清晰:“擔心你一個人不好受,我在馬不停蹄地奔赴你,現在我在湛江人民醫院前麵寸金橋,你在哪裏。”
我咬唇,拚命咬唇,也無法控製住眼眶因為他這話變得潮意滔天,我隻能控製自己的聲音不起顫意告訴他我所在酒店的門號。
半個小時後,周唯風塵仆仆的出現在我的麵前。
看他眼睛了細密布滿的紅血絲,我忍不住蹙眉:“快進來。”
卻是先把手中的行李箱摜在地上,周唯就在門口處就伸出手來,將我拽入他的懷裏就是一頓熊抱。
周唯這麼話多的人沉默起來,他的擁抱猶如偉岸的港灣,我這葉被現實之海拋高丟低的扁舟,終是找到安身立命處所,仿佛再有無窮風波也動蕩不了。
一直到我站到小腿發麻,周唯這才鬆開我,他一手把行李箱扔進去,再一手捏著我的手掌心,他說:“劉多安,先睡覺。”
他的出現確實讓我心安,可我也有擔憂:“周唯,你不是說你這趟出差得五七天,你那麼工作上的事…..”
“放心,我隻有分寸。”
用腳勾了勾,把行李箱勾立起來,周唯拍了拍我的手背:“你快先到床上躺著,我簡單洗個澡馬上過來咯。”
還真是潦草,我這頭等沒幾分鍾,周唯就從浴室裏出來,他抖了抖有些鬆散的睡衣,手環放在我身上:“劉多安,先睡吧,看你樣子這兩天就沒休息好。”
我還想說些什麼,周唯又是一句:“趕明兒咱們早些起,我與你同去醫院看看情況。”
翌日早上六點出頭,我與周唯不約而同的醒來。
彼此心照不宣的加速度把各自收拾利索,臨開門之際周唯用手攏了攏我的腰,說:“劉多安。”
我疑惑:“啥?”
周唯微眯看我:“沒什麼事,就是想喊一下你名字。”
另外一隻手把我的劉海順了順,周唯又說:“去醫院探病空著手去終是不好,呆會咱們買個果籃啥的咯。”
心裏有如白鷺掠過,掂起淺淺漣漪,我為周唯這關鍵時刻的拎得清,多少有些寬慰。
我覺得這一刻,我與周唯之間的氣場,才暫且回歸正軌,男人是男人,自有一股頂天立地的氣魄兒,而我也稍稍有了些女人該有的柔軟。
點頭,我說:“嗯,那就買一個。”
溝通得宜,周唯把我的手攥得很緊,我們從電梯下來,穿過幹淨整齊的酒店大廳正要往左拐順,卻意外的碰到羅智中。
他穿著一身爽脆的運動裝,脖子上掛著一條清爽的毛巾,他額頭前麵那些被汗漬壓得有些黏黏糊糊的頭發,無不昭示著他剛剛去了做晨跑還是啥的,而他此刻走來的方向,又說明他與我入住了同一家酒店。
要說羅智中還在湛江,這一點也沒啥出奇的,畢竟昨晚都快九點,他還在湛江遊蕩,他休息一夜再啟程,那正常到不能再正常。
唯一出乎我意料的是,我住的這個酒店雖說談不上差,但還真心好不到哪裏去,估計給個一星兩星都勉強,而據我所知,羅智中這人對住的地方有著牛鬼蛇神般的潔癖,他是那種開酒店打麻將,都要開個五星級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