猥瑣而下流,周天權嘴角的笑容油膩得像丟進熱鍋裏炸了挺久的豬油,滋滋不斷的朝著外麵冒著黏黏糊糊的霧,他說:“周天陸再品格高尚,我猜他大抵是個廢人,我騎馬追得上追不上他的高節清風無所謂,我隻知道他一定是沒能把毛潔瓊騎夠,他沒法滿足他的妻子,所以毛潔瓊才會在他死翹翹的前一個星期,偷摸摸的主動開好房備好安全套,各種打電話發信息求著我過去搞她,她對我的表現很滿意,她直誇是我讓她知道做女人到底有多快樂。”
語速極快,周天權不容打斷的嘚嘚嘚侃了這麼一堆黃腔,他停了停,他精神分裂般換上與周唯攀附相熟的語氣:“小唯,我跟你分享這事,我就是想讓你好好考慮考慮,毛潔瓊這個賤人,還值得不值得你對她伸出援手。”
又是與我呈現出不同狀態,周唯不同於我聽到這些話來的尷尬難容,他的眼睛裏似有熊熊烈火燒得正旺,他死死瞪著周天權看了越有十來秒,他忽然四顧環視一圈然後掏起一個保溫壺,他對著周天權的頭瘋狂的砸了下去。
原本是要躲,但周天權終究是慢了一步,他的額頭被保溫壺表麵上的鐵皮磕中,很快裂開了一個口子,血歡暢的往下淌,漫過他的眉浸到臉頰上,看起來觸目驚心。
一般人若是讓對方見了血,大致的反應都該是驚慌失措爾後徹底停手,但周唯那麼別具一格,仿佛這些鮮豔的紅惹起了他更大的幹勁,他一副想要周天權死去的樣子對著他一頓狠砸。
說實話,經曆過上次周天權有意襲擊我非禮我的事件後,再到他剛剛那些冷血挑釁,這使得我對這個人差評滿滿,他要被弄得個半死不活的,我十分喜聞樂見。然而我不願看到是周唯動的這個手。
畢竟周唯要傷了周天權, 這也會給他帶來無盡麻煩,這種自損一千也要傷敵一百的做法,真的太愚蠢了。
來不及細想,我躥上去摁住周唯的手,我輕聲勸解道:“周唯,不要衝動。”
動作稍作遲疑,周唯看向我,他語言間全是僵硬的克製:“劉多安,你走遠些,別讓誤傷到。我今天不管如何都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人渣,他已經沒藥可救了。”
似乎也在打著讓我不安的如意算盤,周天權循著周唯的話尾音,他笑得分外邪惡:“這都什麼世道了,說真話的人,竟然是這麼討人嫌了麼?也是的,總有些人願意活在自己編織的烏托邦裏不願醒來,不願直麵現實。小唯呐,我現在說的可是句句屬實,毛潔瓊早在我回來深圳,她重新看到我,就心猿意馬心潮激蕩,好幾次家庭聚餐她坐在周天陸的身邊,還不忘故意用腳來碰我的小腿,她那麼不守婦道,那麼不遺餘力的勾引自己的小叔子,都說好玩不過嫂子,主動送上門來的,我還不是抱著不玩白不玩的心態,上了…..”
周天權這話,無疑就像一支打氣筒,他把周唯的憤怒和嫌惡吹著膨脹到了極限,周唯所有含蓄的克製被秒得無所遁形,他再舉起保溫壺就是朝著周天權的腦水位置而去。
眼看著周唯對準了致命閥門,我的心驚恐得像麵對槍口的小鳥,我驚慌失措的從後背環住他的腰死勁抱住他,我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高了好幾個調:“周唯,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我很害怕,我求求你不要這樣。周天權這個瘋子,擺明是想要激怒你。”
仍然是繃得很緊的狀態,周唯掙了幾次,他終於理智回歸到原位,他舉起來的手無力垂下,他忽然分外喪氣:“劉多安,對不起。”
興致缺缺的朝我投來一個深意的瞥視,周天權用右手食指指了指我:“你,有種。”
撂下這麼簡單一句意思未明的話,周天權伸手隨意將額頭上的血跡抹了抹,他站直身體輕笑:“我忽然找到了活著的意義。”
說完,他目不斜視目空著一切般大步流星走了,他出去時,還刻意般拽著門重重拍上,留下了一聲巨大悶響。
病房內的氣氛,就像是烏雲壓頂時那樣狀態,充滿著陰霾的壓抑,而沉寂無聲成了最得寵的主旋律。
最後是從木雞狀態裏走出來的毛潔瓊率先打破了這一僵局。
她宛若在瞬間蒼老十歲,她雙手撇開那些管子繩線的困擾抱在胸前,她不斷用上下唇抿動許久,說:“小唯,我隻是個女人,我前半生一直過得不盡人意,我很不甘心我一直不能與所愛的人在一起,那種遺憾和困惑它讓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