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歸故地的紀嘯等,踏著夜色、帶著滿身的疲憊、征塵回到營盤,已經是淩晨時分。其實從北地郡啟程趕回長安附近新軍營盤的過程中,前期的晝夜兼程和後期的晝伏夜行,眾人、亦包括軍卒們所付出的體力消耗同樣都是巨大的。按現代的概念講:後期完全是在‘生物鍾失調’的狀態下所進行的強行軍。
特別是在全軍中幾乎是‘體力最差第一人’的陳湯,進入營盤之後就已經完全的處於了癱軟如泥的狀態。但即使是在這種身體狀態下,陳湯依然沒有忘記懷裏還緊緊的摟著那柄禦賜寶劍。借著夜色望到他那種在萎靡不振狀態下還恍若‘抱著一根救命稻草’也似的形象,甘延壽滿含著嘲弄意味的‘噗嗤’一聲訕笑出聲……。
進入營盤以後,同樣已經滿身疲憊、上下眼皮直打架的紀嘯,委托張延壽馬上安排軍卒們歇息、安置馬匹的同時,亦交代張延壽:令尚在營中的所有留守軍卒全部起身,在營盤的周圍、乃至向京城長安方向延伸,全麵的進行嚴密的警戒布防。
紀嘯的意圖不言而喻:隻有保證自己率軍到達後的絕對隱蔽性,才能夠為救出被囚的皇族、大臣等人質提供最基本的保證。自然,紀嘯也交代甘延壽、陳湯、趙睿等:一定要約束好軍卒們,駐紮在營盤期間要盡量的避免喧嚷、走動,要保持原來營盤人跡寥落的狀態,以免引起有心人、特別是霍禹、霍雲、霍山等所派出來的探子、斥候的注意。
隨後,紀嘯才來到了原來就屬於他的禦林軍新軍中軍營房之中,神思顯得昏昏沉沉、迷迷茫茫的開始聽取張延壽敘述近期所探聽到的關於京城長安城內、以及皇城等的大致情況。本來,紀嘯也有心讓思維敏捷、頭腦靈活的陳湯一同參與,希望陳湯能夠給自己提出一些合理性的建議。然而,看到陳湯那種疲憊得癱軟如泥、昏昏欲睡的狀態,紀嘯也就隻好無奈的搖著頭放棄了。
由於張延壽派入京城長安之中喬裝改扮的軍卒不在少數,而且張延壽還交代涉及到京變之事的消息盡可能的都要收集。自然也就使得包羅萬象、千奇百怪、什麼樣內容全有的消息都被收集來了。
但由於前往的都是些底層的軍卒、且大多數都是從街頭巷議中所收集到的,因而也就使得到的關於霍光、霍雲、霍禹等上層首腦的消息少之又少,對於目前參與到其中的重要人物也難以準確的加以圈定。
作為張延壽本就是車騎將軍、富平侯張安世的嫡親長子、繼承人的身份來說,他也並不是沒有辦法了解到目前朝廷上層所發生的一些內幕。隻是由於,張延壽因搞不清楚都有誰是霍禹、霍雲、霍山等的同黨,而他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兒子張勃也深陷在皇城之內,擔心深入過深而引起霍禹、霍雲、霍山等的警覺,才沒有派人去想辦法打探。
而張延壽本人,則因擔心親自進入目前戒備森嚴的長安城內露麵後就難以脫身,那樣一來之前他的所有安排就將會無人掌控,也就會使得可能緊急趕回來的紀嘯等、因得不到任何的消息而難以有所作為。因而,對京城長安內朝廷上層情況還是比較熟悉的張延壽,才沒有下決心親自潛入長安城中。
此時的長安城中,早已經因一日一個樣波詭雲譎的形勢變化、各種流言蜚語的恣意泛濫、盔甲鮮明手執利戈的軍卒走上了街頭、凜然神聖的皇城被羽林甲士所圍困、在朝的朝廷重要職位上的大臣均被延請入皇城無法脫身等。使得大漢帝國的京都長安城內,呈現出了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陰雲籠罩氛圍,無論是平民百姓、還是達官顯貴都沉浸在了一種惶惶不可終日、驚恐萬狀的狀態之下。
長安城內各種流言蜚語滿天飛的盡情蔓延的同時,而且還可以相互銜接的相互印證著其準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