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身子不適，不甚方便，當是不去的好。”
溫芣七端過茶杯，輕抿了一口。
“去定是要去，若是不說清楚了如此周而複始，循環往複到底還有完沒完了。”
“那我與你同去。”
溫芣七一聲輕笑，“你是覺得他的刺激還小是不？放心，我自有分寸，相信我。”
泰逢反手握住她輕拍的手，定定瞧著她，既已執意，多勸也是無用。隻能由著她了。
一人輕車熟路地摸到了地府，因為封印的緣故，原來的一殿已經挪了位置。走近了才發現謝必安和範無救二人已經在門口等著她了。
“見過小殿下。”
二人中規中矩地行了個禮，倒讓溫芣七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你兩這是做什麼？往日可不見你對我這般有規矩啊。”
明知她是調侃，謝必安也順著話接了下去。
“小殿下歸了位，該有的規矩還是懂得的。”
“行了行了，我們就別在這兒裝不熟了，膈應。我近些日子又釀了一些青田，到時候尋個好日子揭封，你們都來嚐嚐。”
“當真？”
“不假。”
一提青田，謝必安整個人就原形畢露了，他可是癡癡想念了許久。範無救笑著搖了搖頭，果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今兒怎的如此大方了，往日可是求都求不來的。”
謝必安的小聲嘀咕依舊是落了她的耳朵，微挑了眉。
“說壞話可得小聲點兒啊，我可是聽的一清二楚的。你們老大呢，我聽說轉輪王去尋他了，可是恢複了？”
“還沒呢，不過老大和殿下倒是趁機好好享受了一把，隻是苦了我等留守的人了。”
“隨他去吧，難得瀟灑不是？”
“自然。今日來可是要進去瞧瞧？”
溫芣七在門口停了半晌，點了點頭，來都來了，豈有不進去的道理？
越往深裏走，越是幽靜。靜得連腳步聲都清晰可聞，這裏就是夫諸永遠要被困頓連蟲蟻都懶得踏入一步的地方。
夫諸聽到聲響，略微抬了眼，以為不過是同往日一般來查看的鬼差，卻不想見到了以為再也見不到的一個人。約莫是認為花了眼，一開一合，人還在原地安靜地立著。最後竟是兀自低下頭，笑了。
他滿足了，便是偏過頭不再瞧她。多瞧一眼，心都難平。
“三界修修補補，恢複一片安寧。殘存異己已被鏟除幹淨，秦廣王神魂修複，將要歸位…”
溫芣七一個人絮絮叨叨，慢慢說著這些日子發生的大小事情，夫諸卻沒有半點兒反應。直到兩個熟悉的字眼從她嘴裏出來。
“英招一命尚存，化形尚需時日。許是命不該絕，被聚形燈保住了。我猜你多半還為此事愧疚，便替你打聽了這消息。”
“…多謝了。”
“今日來我是要與你說一件事，我與泰逢已經成親了。”
溫芣七看不清他的麵色，但多半是不太好的。
“放過你自己吧，不要在繼續錯下去了。”
“錯？喜歡一個人何錯之有？”
夫諸的聲音帶著一絲疑問，沒有人告訴他喜歡一個人是錯的。難道喜歡不該是甜蜜幸福？為什麼他和她之間就有這麼多阻力？
溫芣七微微搖了搖頭，“喜歡一個人本沒錯，錯在你喜歡錯了人。非兩情相悅，隻有萬般痛苦，因而禍害三界，自是罪不可恕。”
“罪不可恕…七七，你知道嗎？我曾經想過用你的白骨雕刻成一支簪子，日日將你戴在頭上，你我就能寸步不離。你也就不會離開我，不會愛上別人。不會忘記永生永世我對你的刻骨相思。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拿走。”
夫諸輕笑一聲，“可我終究還是沒能下手，可能我能對世間萬物下狠手，唯獨對你起不了一點兒狠心。你說是不是若你先遇見的是我，結局就會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