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曉卉說，提老師，聽說你是北京師範大學畢業的研究生，你本科時就是學曆史的麼？
哦，我的本科專業是中文，提山坡告訴她，我原來是準備繼續學中文的。不知怎麼就選擇了曆史，而且還是中國古代史呢。
武曉卉說，難怪呀，我讀了你的《裸眠穀》，感覺它就像曆史。
提山坡說，你說得沒錯兒，我希望它有這麼一種效果。
武曉卉說，傳說裸眠穀從古代時就有了，怕有上千年了吧？
提山坡說，這個名字好像是從西晉武帝時開始出現的，算起來，迄今有1800多年了。
武曉卉說，唔，皇帝都去不得的，隻有女人可以，否則就會激怒雷公，遭到擊殺……
提山坡說，你去過裸眠穀麼？
武曉卉說，小的時候，我們剛來油田的時候，媽媽帶我打兔草，偶爾去過的，那時候媽媽還沒有這個樣子……在那兒洗澡，然後就光溜溜地躺在淺淺地水中曬太陽，感覺舒服極了，――我現在還記得呢。
後來呢，提山坡說，再去過麼？
唔，是上大學以後幾個同學一塊兒去的，可是，武曉卉說，它仍然在那兒，卻又消失了，沒有以前的裸眠穀了。
提山坡說，是的，那兒出了一口高產油井，它被開發了――它被文明破壞了。
武曉卉說，我覺得它以後肯定還會再出現，你說呢？
提山坡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隻好點點頭。
母親熟睡了，武曉卉的進度大大加快，手裏的活兒幹完了，她就拿出書來看，或者給母親畫幾張畫。
提山坡來的時候，有時會碰上武曉卉在畫畫。
武曉卉的碳筆素描雖說不上專業水平，卻也頗見功力。武曉卉將自己的繪畫作品拿給提山坡看，內容可謂豐富，鑽井架、平台、抽油機、人物、動物、牽牛花……應有說有。她甚至還畫了大海和海麵上的點點白帆，畫了裸眠穀。她把裸眠穀畫成了一個詩意盎然的童話世界，裸眠的少女旁邊有一條美人魚，還有孩童追逐嬉戲。提山坡覺得她對裸眠穀的理解非常正確，問她是什麼時候學過的美術，畫得這麼好。武曉卉說沒專門學過，全是因為自己打小喜歡看小人書，喜歡得不行，看完了就臨摹，久了便悟出一些畫畫的門道兒來。
提老師，武曉卉說，你如果喜歡，等什麼時候你有時間和心情，我也來給你畫一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