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副市長雖曲維護,但武軍已是深為“夢之隊”所累,深感不堪重負。
加上為屢屢出現的假球及黑哨困擾,一籌莫展的武軍不得不考慮轉讓俱樂部的善後事宜了。
武軍來找提山坡,提山坡以為他又要炮製什麼報告文學,臉上就露出頗為鄙夷的神情來。
提山坡說,武總經理呀武總經理,你真的以為有了一點權和錢就可以為所欲為麼?那麼我來告訴你吧,至少在我提山坡這兒,你的這種辦法可是行不通了,我向你保證。
說罷就埋頭看起版樣來,再不理會武軍,仿佛沒這個人似的。
武軍尷尬地苦笑,也不走,兀自摸出一支煙,刺啦刺啦地吸起來。呼出的煙霧把辦公室都染成灰藍了。
提山坡心說,咱們就瞧瞧誰能熬過誰,反正這不是你的辦公室,我可以繼續我的工作,下了班就走,看你怎麼著。
過了半個鍾頭,武軍仍沒有動身的意思。
提山坡站起來說,我要是強把你趕走,既不禮貌,也不像是老朋友,叫外人知道了說不過去,我正好有點兒事,先出去一會兒,你什麼時候想走,把門替我關了就行了,失陪了。
武軍說,提主任,你有事你先忙,我……不慌。
提山坡出去轉了一圈兒,本來不想方便,在這種情況下,隻好無奈地去了一趟文聯的廁所。等他回來的時候以為這下武軍可該走了,誰想到他還在那兒抽煙哪。哭喪著一張臉。
提山坡感到他一定有什麼要緊的事。
提山坡說,武總經理,我以前幫了你,你倒是仙人得道飛黃騰達了,可是我卻害了你家嫂子和你的女兒。你有能耐,你可以拿得起放得下,可我是小人物一個,我不行,我沒你那肚量,你如果還想尊重我這個人,求求你千萬別再與我來往了,我們就此兩清了吧好不好?
武軍說,提主任,別挖苦我了,我心時也不好受啊。
提山坡說,不好受,一句不好受就能洗清你的罪過麼?
武軍眼睛紅,說,你說的對,我是個罪惡之人,求你再幫我一次吧!
提山坡說,那你說,你到底要我幫什麼忙?
武軍說,淑芬她恐怕不行了……你能不能替我求個情,我想回去看看?
提山坡說,你以為你想走就走,想回就回麼?
武軍說,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像我這種人。
說著就用雙手抱住了腦袋,像個娘們兒一要哭了起來。
提山坡說,你覺得她們能接受你麼?
武軍說,自打家裏出了那事兒之後,我沒臉再回去了,就是回去,她們也不會讓我進門。我托了人給她們娘倆送過東西,也捎過錢,可是她們什麼也不肯要我的。我知道,她們是寧可窮死、餓死,也不會接受我的幫助的。現在淑芬她都成這個樣子了,我要是再不去看上一眼,怕是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她了,到時候,我是死也不瞑目啊!提主任,這一次你無論如何也要幫幫我啊,――你是她們的大恩人,她們會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