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各不相幹(1 / 2)

話音剛落,一個身形勻稱的中年男人,出現在白瑞雪麵前。雖然男人的臉上刻著些許皺紋,也隻是給他平添成熟魅力罷了。

看了這個人,才讓人更加明白,好看的皮囊,就算老了,一樣是英俊的。

他,便是白瑞雪的父親,白正。

一走進人群,根本不需要搞清楚原委,白正衝著白瑞雪便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

“又是你惹事!還嫌白家不夠丟人嗎?隔三差五的出幺蛾子,你真是想氣死我啊!”

白正的態度,同樣激怒了白瑞雪,她無心與他爭執,隻輕飄飄的譏諷道:“莫不是父親認為,是我將這些人請到這裏來和我鬧的。這麼說來,我白瑞雪的麵子還真是夠大。”

“你!”白正氣的氣血上湧,他是最注重麵子的人。此刻的他根本不敢去看身後鄉鄰的麵孔,脊背上好似有千萬雙滿含嘲諷的眼睛盯著他,灼的他脊背火.辣辣的疼。

他抬手就朝白瑞雪身上打過去:“翅膀硬了是吧,竟敢和老子頂嘴。”

話音一落,一記狠辣的巴掌也如約而至。

隻是,巴掌卻沒有如願落在白瑞雪的身上。

不止圍觀的眾人,就連白正都覺得詫異。剛剛他隻覺得眼前一陣恍惚,原先站在麵前的白瑞雪,便不知怎的躲到了別處。而他的那隻巴掌,自然也落了空。

短暫的詫異之後,是白正的滔天憤怒:“你竟然敢躲!”

白瑞雪簡直要被這五個字氣的笑岔氣,她指著自己的鼻子,斜睨著對麵的白正,反問道:“我為何不能躲?”

不等白正回答,她再次冷笑著道:“哦,就因為你是我爹,便可以把我娘逼死,將我們姊妹驅趕到破敗的茅屋居住?還是你看我們沒能去陰間找我娘,耽誤了你的錦繡前程,辱沒了你秀才公的威名,便想要當著大夥的麵,親手將我們打死。”

這樣的一番話,戳的人心窩子疼。

那些圍觀的村民,都在倒吸涼氣,更何況直麵嘲諷的白正了。

他氣的身子哆嗦,卻連半個字都反駁不了。

多年苦讀,早就將他的性子磨煉的迂腐又驕傲。

尤其在考上秀才後,更是如此。

如今麵對白瑞雪的咄咄逼問,他心底發虛的厲害,卻也隻能罵一句“逆子”而已。

白瑞雪對此毫不畏懼。

她前世可是人人追捧的刺繡大家,社會地位不比他這個古代秀才公差。骨子裏的白瑞雪,一樣是驕傲,且不容旁人欺辱的。

如今她冷著一雙眼睛看著對麵的白正,聲音裏不辨喜怒,輕飄飄的讓人心慌:“爹,我再叫你一聲爹,看在你我曾經還有過父女緣的份上,就把我們從白家除名吧,我可以去村長那裏自立女戶,從此你我之間再無瓜葛。這樣你們舒心,我也省心,咱們兩不相欠各不相幹。”

雖然白瑞雪這次隻是用極為平靜的語氣複述了自己的想法,可她語氣中顯露出來的冷淡,還是將白正嚇了一跳。

子衿是他的恥辱沒錯,可白瑞雪卻是他從小抱大的。

年幼時的白瑞雪,抱著他的腿喊爹爹,纏著他要一起看書時的光景恍如昨日。

怎麼轉眼間,那個惹人疼愛的小奶娃,竟然會用這般冰冷的語氣和他說話,還說什麼“兩不相欠各不相幹”。

“胡鬧!”白正大聲反駁,“你這輩子都是我白正的女兒!這是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對於他的義正言辭,白瑞雪隻覺得分外好笑。

她笑的前仰後合,眼淚都要飆出來了。

圍觀的人群卻是鴉雀無聲,惹得場麵更顯詭異。

小豆丁擔憂的緊緊抓著姐姐的手,不安寫在臉上。

秦氏不耐煩的火上澆油:“真是什麼種長什麼苗。原先隻當你娘是個恬不知恥的,沒想到她還有將女兒教到六親不認的本事。瞧瞧這當眾對罵自家父親的架勢,別說玉池村,恐怕全天下都難找出第二個。”

她的話,再次惹得白正怒氣升騰。

是啊,這麼多人看著他被親女兒指著鼻子罵,以後他還如何有臉麵在玉池村立足,還怎麼教導村裏孩子的啟蒙。

想到這裏,他伸手就準備去拽白瑞雪:“走,有話回屋說。”

“不要碰我!”白瑞雪揮舞著手中的扁擔,把白正嚇得連連後退,“我和你這個逼死我娘,賣掉子衿,任由我們自生自滅,且不問青紅皂白就要打死我的人沒什麼好說的。”

“左右你不喜歡我們姊妹,趁早做個了斷,咱們互不幹涉挺好。這樣,她們也不用借著我們毀了白家名聲的由頭,隔三差五來搜刮欺辱。要是你還念著一點情誼,就放我們一條生路吧。這樣,於誰都好。”

白瑞雪的一番話,猶如臘月寒冰,將白正澆了個透心涼。

什麼叫“做個了斷”,誰要和她做了斷?分明就是她一再忤逆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