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猻?”蘇袖口中低語念了一聲,她閱曆淺薄,又是個女兒家,整天坐在屋內專心於刺繡活兒,對於外麵新鮮的事物知之甚少。乍一聽到這麼個名字,匱乏的腦子裏實在想不出它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聞言,仲承鬆沒有作出任何的回應,像是在沉思著什麼一樣。
那捕頭見他沉默不言,便接著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們縣衙千金得了一種怪病,尋遍了縣城內所有的大夫來看,都不見好轉。有位行走江湖的藥郎中給開出了一劑藥方,隻是需要兔猻的血來做藥引。小小縣城內哪兒能找得到這種山野之物呢?所以縣官大人拜托我四處尋著問問。”
仲承鬆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見過這種動物。顧萬山見狀便同那捕頭說道:“官爺,仲哥兒剛來秀山村沒幾年,對這兒的山片兒可能還不大熟悉,要是真有兔猻出沒,一定給您傳消息去。”
聞言,那捕頭歎了口氣,臉上有些失落和無奈,“好吧。那就到這兒吧,顧叔你忙,我們就先走了。”
“哎,等等。章捕頭,不著急。您先坐。”顧萬山將兩位官差攔了下來,那位被叫做章捕頭的男人見他似乎還有話要說,於是就又坐了回來,稀奇地問道:“顧叔,你可是還有什麼話要說?總不能是留我吃午飯吧。”
顧萬山笑盈盈地說道:“留一頓又沒啥。”
客氣幾句,顧萬山指了指蘇袖,換了一副低沉的語氣,對章捕頭說:“這丫頭您肯定沒見過。”
“是瞧著眼生呢。”
“她叔嬸不是個東西,要把她賣到勾欄院去。這孩子不認命,也是倔,就自個兒跑了出來。”顧萬山想摸起煙鍋抽上一口煙,但是估計是看章捕頭在這兒,就生生給按捺住了。“秀山村前些年發生的那件事兒,章捕頭你也知道。仲哥兒這孩子,差點被那些人給打死,直到現在還是那副小人麵孔,不肯悔改。”
章捕頭思緒被扯回了幾年前,倒是仍依稀記得那青年,再與眼前的男人對上,實在不敢認。這些年許是過得不大好,整個人滄桑穩重了不少。
他點點頭:“你們這村子裏的人,確實不像話。要不是顧叔你求情,那些鬧事的早就該關進大牢了!”他尋思過來,又看了一眼蘇袖。這女子長得很是秀氣,十裏八鄉的,再難找著第二個這麼氣質脫俗的姑娘來。乍一看不甚驚豔,但是越看越覺得可人。
若不是他早就有了心儀的女子,說不準真的會對這丫頭動心呢。
章捕頭道:“顧叔,你可別跟我說,你村裏的那些刁民,合起夥兒來欺負一個小姑娘吧?”他說完,就看見顧萬山重重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歎了口氣。這副模樣一看就是印證了他說的話。
這倒是令章捕頭震驚得很:“秀山村的村民氣量小我倒是見識了……這姑娘身世本就夠可憐,你們村子裏怎麼連她都容不下?她人既然在這兒了,想必這其中應該是發生過一些事情吧?”
顧萬山朝著蘇袖揚了揚下巴,於是蘇袖便又將那日事情發生的經過與他們說了一遍,聽得章捕頭是怒不可遏。
“潑婦!刁民!她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將性命當做兒戲?!”章捕頭一拍桌子,把跟在他身旁的捕快都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那位捕快是之前跟著顧萬山處理過仲承鬆一事的,他定了定神,見他人都沉默著,便對顧萬山開口道:“顧叔,你將這事兒告訴我們,應該不會是想著再替她們求情了吧?”
“誰人從生下來不是爹疼娘愛的?好好的一個人,不能平白無故被這麼欺負了。我做這個村長,有責任要把秀山村帶得更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團烏煙瘴氣!”
沉默了片刻,章捕頭明白了個大概,他對顧萬山說道:“情況呢,我已經了解了。不過此事若是光憑這位姑娘一人出麵的話,怕是空口無憑,就算是到了縣官大人麵前,也判不了個什麼。還得需要證據才行!”
蘇袖道:“證據怕是沒有,當時並無別人在場。而且,我除了花姨和胖仔娘,其他人都不認識,一共多少個人,我也不記得了。唯一能證明我不是撒謊的,隻有撿到我的仲大哥了。”
當年這些人擺了仲承鬆一道,要說他心裏不記恨,那是不可能的。要不是看在顧萬山的麵子上,答應了不與他們計較,今天的這些人哪兒還會出來興風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