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跟養在身邊的小兔子分開之後,蘇袖就十分想念那隻白乎乎又圓滾滾的小兔子。仲承鬆隔三差五都會回到山屋裏麵去收拾一下東西,順便再喂喂兔子。
不過每次仲承鬆回來,等蘇袖問起小兔子的情況時,麵上總會閃過一絲不自然的表情,然後點點頭之後就沉默不言了。
蘇袖覺得納悶,但是在回不到山屋裏的日子,隻能等著她分好的房子趕緊修繕好,這樣就可以把兔子一起帶過來了!
她心中莫名有一種滿足的感覺,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希冀。這時就聽見秀玉嬸在旁邊打趣她:“這丫頭在想些什麼?嘴角咧得那麼開,別是想嫁人了吧?”
蘇袖無奈地睨了她一眼,站在灶台旁邊提醒她道:“嬸子,你要是再胡說八道的話,鍋裏的饅頭可就要蒸過了。”
作為一個長時間在山屋裏跟著仲承鬆蹭吃蹭喝蹭住的女人,蘇袖心裏實在有愧。在和仲承鬆住著的那段時間裏,一直都是仲承鬆這個大男人在下廚。要是以後真的獨立門戶了,她總不能每天待在家裏巴巴地等著仲承鬆回來做飯吧?
她最不情願的就是當做別人的負累。
秀玉嬸子的糖窩窩捏得很好,蘇袖就跟著學了學。起初捏的還不像樣子,被闖進來的二娃嘲笑了好一陣,從那之後蘇袖就下定決心,要努力做得更好。跟著秀玉嬸捏了足足有大半鍋的時候,終於能把糖窩窩和糖饅頭捏得有模有樣的。直到後來還能捏出圓滾滾的兔子,看著十分俏皮可愛。
見時候也差不多了,秀玉嬸子把灶裏麵的火稍微熄小了一點,又添了很多柴火,這才揭開了鍋蓋。一陣白氣升騰過後,一個個漲圓了的糖窩窩和饅頭花卷就出鍋了。
蘇袖跟著卷起了袖子之後就開始將蒸籠裏麵的麵食一一往盆裏撿,大鍋騰出來之後,秀玉嬸就趁著火溫還沒降下去,在鍋裏麵直接倒入了菜籽油,等油一熱,就開始往鍋裏麵下菜。
秀玉嬸一邊倒菜,一邊對蘇袖道:“對啦蘇丫頭,仲哥兒今兒晌午回不來了,你拿幾個糖窩窩和饅頭給他送過去吧。”
“好。”蘇袖應了下來,轉身打算去正屋裏麵取來送飯的籃子,等她提著籃子進來的時候,就見秀玉嬸已經把要裝走的飯都盛好了。麵食放在碗裏,剛炒出來的菜就盛盤子裏。蘇袖還瞧見那些麵食裏頭有自己捏的兔子,尷尬地說道:“嬸子,我捏的給大娃二娃他們吃吧,要是真送過去了,仲大哥指不定要怎麼笑我呢!”
秀玉嬸嗤的一下笑出來:“你捏了那麼多,光倆孩子哪兒吃的完?要是能真的讓仲哥兒笑出來,也算你立了大功了。”
說起這件事來,秀玉嬸頗遺憾地歎息。“從見到仲哥兒的時候,他就是沉默寡言的,臉上少有表情。不管別人對他好還是不好,都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要不是在落難的時候給我和你萬山叔磕了幾個頭,恐怕到現在我和你萬山叔都覺得他是個很難琢磨的人呢!”
仲承鬆的過往似乎充滿了傷痛和悲哀,蘇袖一直不願意在他的麵前提起往事,一來是不知道他究竟經曆了什麼,以免戳到他的痛處。二來是不願意自己也想起那段冷漠的過去。
臨出門前,秀玉嬸還在籃子上麵蓋了一塊厚厚的布,說是怕飯菜的熱氣就這麼散去,之後蘇袖自己一個人就出了門。她倒是不擔心有人對她意圖不軌,現在整個秀山村都在被官府的監督下,村民們隻要稍微有一點出格的舉動,就會被官府盯上。村口的捕快都換了好幾撥了,就怕刁民生事。
倒是秀玉嬸囑咐了大娃陪她一起去,蘇袖不想耽誤這孩子的看書時間,便自己去尋。一路上雖然費了點功夫,不過她倒是很快就看到了遠遠站在房頂上的一個男人。
跳上躥下的,可不就是仲承鬆麼?
仲承鬆跟秀山村裏麵有名的工匠一起修補房頂,大冬天的竟也出了一身汗,抬手正擦拭著額頭上的細汗,就看見一隻小兔子正慢吞吞地往這邊走來,腦袋還不時地左顧右盼,像極了出來覓食卻又提心吊膽地警惕打量周圍環境的小動物。
可不就是兔子麼?
仲承鬆的唇角不自覺地上揚了幾分,很快就又壓了下來,他從高高的屋頂上一下就跳了下去,在工匠師傅的驚呼聲中,往院門口走去。
“這個小夥子!有點功夫就亂來,要是摔傷腿可怎麼辦?”
蘇袖剛走到了院牆看起來有些破敗的院子門口,就聽見有人嘀咕了這麼一句話,卻也瞧見了為她來開門的仲承鬆,臉上瞬間露出自己也不知情的溫柔笑意。
“仲大哥,該吃飯了。歇會兒吧~”
仲承鬆點了點頭,從蘇袖的手裏接過了菜籃,然後對著屋頂上的工匠師傅招了招手,隨後就看到那個利索的工匠師傅手腳靈活地從搭在房屋的梯子上爬下來,用很是羨慕的口氣說:“有媳婦就是好,到飯點兒還來給送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