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後麵幾個捕快踴躍舉手:“我也來我也來!”
仲承鬆算得上是衙門裏頭帶有傳奇色彩的人物了,是個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出他日後必有一番作為。誰都樂於跟他套個近乎。
向來沉默寡言又難以接近的漢子,在聽到章捕頭打趣的話之後,竟也不好意思地露出一抹笑來,看得幾個官差有點恍惚。
他們還是頭一次見著,男人也能笑得這般好看。
目送著官差離開,小宮爬上了白濯斐的腿邊,好奇地問道:“師父,你怎麼不出去?是不想看見那些官差?”
“嗯。”隨手捏起從醫館裏帶過來的醫術翻看著,白濯斐伸手在小宮少年的腦袋上摸了摸,“師父不想跟官府有牽扯,能不見還是不見的好。”
小宮哦了一聲,順勢躺在了他的腿上合眼睡覺。
白濯斐稍稍移開了他的書,嗤笑一聲,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又嫩又圓。“小懶豬。”
有道是杯弓蛇影,驚弓之鳥,說的就是仲承鬆了。他如今不敢讓蘇袖消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隻好寸步不離地守著她,每日的三餐都是由他親自來照顧,就連換藥也隻由他一人來。
白濯斐在三天後拿出一個白色圓肚的小藥瓶來放在了他的手裏,還一臉狹促地解釋道:“今天我要給村長去換腿上的傷藥,蘇姑娘的藥就由你親自來換了。”
他突然湊到了仲承鬆的麵前,道:“你也不想被其他的男人看光自己心愛女子的身體吧?”
“……”
要不是白濯斐提醒,他還真沒想起來。於是在這位不正經的白大夫助攻下,蘇袖換傷藥的事就落在仲承鬆的身上。對此,秀玉嬸倒是樂見其成。
她故作嚴肅地說道:“既然都看了人家身子,就要負責了知道嗎?”這位嬸子臉色變得極快,片刻的功夫就又恢複成笑嗬嗬的模樣,開始掐手指算日子。
“過完年成親最好了,不過你倆的事也沒個當爹娘的操心,還得準備些時候。開春固然好,到五月左右也是個吉利的月份,六月最好了……”
躺在床上的蘇袖聽她越說越沒邊兒,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嬸子!你扯哪兒去了?”
“嬸子這是為你好,也是為仲哥兒好。就連村子裏那些說話難聽的都說你倆倒黴到一塊兒去了,你說這還不是天意?”秀玉嬸衝著仲承鬆揚了揚下巴,問道:“是吧仲哥兒?”
仲承鬆還頗認真地點了點頭,仿佛那句倒黴到一塊兒的話不是在罵他們而是在祝福他們。
蘇袖:“……”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的確與之前大不相同了,連小宮這個小少年都能看得出來。以往兩人都對彼此有些拘謹,縱然心中有意,卻不敢靠的太近。可從曆經了這一次血腥的生死離別後,仲承鬆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表麵上看起來跟以往一樣冷淡,但是私下隻要一跟蘇袖獨處,就會從高冷的熊變成黏人的忠犬。
偶爾還會做一點更親密的事,比如在秀玉嬸剛剛離開的時候,趁著蘇袖毫無防備的時候,就偷襲似的在她的額頭上親吻。
而蘇袖也跟害羞的小兔子一樣,臉蛋噗地一下變紅,然後埋頭鑽進了被子裏麵。
看著這兩個人互動,是白濯斐等人每天不會磨滅的樂趣。
直到有一天,有在村子裏麵巡邏的捕快傳來消息,說是發現了第三個逃犯的行蹤。當時坐在屋子裏麵削土豆的仲承鬆立馬就扔下了手裏的小刀和削了一半的土豆,讓小宮和白濯斐到正屋去照看蘇袖,自己則是走進了另一間沒人住的空房間,從牆上取下了新做好的弓,還帶上了羽箭。檢查過靴筒裏麵的匕首之後,仲承鬆這就要跟著捕快出門了。
誰料另一旁的裏屋門打開,蘇袖一手扶著門框,另一隻手則是放在胸口的位置,擔憂地看著男人,剛喊了一聲:“仲大哥……”卻被衝過來的仲承鬆黑著臉又抱回了裏屋,放在了床上。
當著兩個官差的麵兒,白濯斐沒好氣地笑罵道:“真是沒眼看哦!”
外麵的人怎麼吐槽,蘇袖和仲承鬆反正是聽不見了。兩人互望了片刻,蘇袖道:“那人還是有些本事的,你此去可別莽撞……我、我心裏頭擔心得很。”
男人的大手撫過她的鬢邊,耳尖,最後托在她的後腦上,甜膩地交換了彼此的氣息。蘇袖暈暈乎乎地想著,也許秀玉嬸說的一點都沒錯,他們兩個最近實在膩歪了許多。
溫熱的鼻息噴灑在麵上,仲承鬆稍微用力地抱了抱她,就隻有這樣也足以讓蘇袖感覺到幾乎快要溢出心口的安全感了。
放開她之後,仲承鬆伸手觸碰了下一隻從胸口纏繞到脖頸上的白布,也讓蘇袖頓時明白他這麼堅定要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