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3 / 3)

為她報仇。

因為在真正的意義上,蘇袖已經失去一條命,未來她還能這樣死而複生幾次誰也不知道。他珍惜她的每一次重獲的生命,也理所應當的,會為她已然逝去的性命複仇。

對他來說,她是彌足珍貴的。

隻要意識到這一點,蘇袖就不由得用雙手捧著臉頰,隻好放行了。“好吧好吧,那你一定要小心。我等你回……”她說了一半就沒再說下去了。

仲承鬆疑惑地看著她。

蘇袖笑笑,聳肩道:“說些讓你期待的話雖然好,不過在曆來我所聽到的故事裏,但凡設下美好憧憬之後,那些男主角們就都沒再回來了。”

“……”

“我可不希望我們也是那樣。”

然後仲承鬆就伸出了小拇指,要跟蘇袖拉鉤鉤的樣子,蘇袖哭笑不得地伸出手,在男人的注視下,將自己的小拇指勾了上去。

總覺得,像是立下了什麼契約呢。

離開家門之後,仲承鬆與兩位捕快很快就上了山。路上,其中一位捕快同他說道:“這次能察覺到他 的行蹤,完全是那家夥自己暴露的。這裏都貼滿他的畫像了,這家夥卻還是偷摸摸地潛進了村子裏,大概是想偷東西,結果被村民給認出來了。”

仲承鬆是個記仇的人,他自從上次察覺了山屋有人進過之後,就直接把囤積在山屋裏麵的糧食和燒火的炭都轉移到了他們新居裏。斷了口糧和火源,他就不信那人還能在山上呆得住。

果不其然,他忍不住下了山,還剛好被發現,人心惡連天也要收。

等他們上了山之後,突然看到幾個官差跌坐在地上,背靠著樹,身上還帶著傷。山上的積雪裏,還留著從他們傷口中滴落的鮮血,猶如寒冬中綻放的梅花。

兩個捕頭忙上前去查探他們的傷勢,發現幾人都是腹部中箭,傷勢嚴峻。其中一人說道:“他們傷勢嚴重,需要盡快送下山去醫治。仲獵戶,不知能否請你家中的大夫為兄弟們治傷?”

仲承鬆點了點頭,看著兩人各自攙扶著官差緩緩下了山,他往自己的山屋裏走去。若是他剛才沒有看錯的話,那些官差們腹部所中的箭,正是他存留在山屋裏麵還未完成的半成品。

吃他的用他的住他的,不僅殺他心上人,還用他的箭傷人。

此人,罪無可赦。

繞過了原本住的山屋,仲承鬆在山上吹了一聲口哨,林子裏一陣寂靜,除了山風吹得樹枝搖曳作響,再無其他聲音。第二聲哨響起,天空中才傳來一聲像是回應的長唳聲,蒼鷹從山的另一麵飛來,俯衝下來落在了仲承鬆的肩頭上。

仲承鬆從腰間掛著的小竹筒裏麵摸出了一條魚幹,往蒼鷹的嘴邊一遞,它張開喙瞬間叼走,猛地振翅高飛,帶著他往某個方向而去。

越是往這邊走,就越能看到地上留下的血跡,還有很多淩亂的腳印。到了某個地方的時候,這些腳印就分散開了。大致可以推斷出那些官差們就是順著這個方向追著逃犯去的,跟丟以後分開去追,反被對方躲在暗處放長線,挨個射殺。

看來是個有腦子的。

仲承鬆打起了精神,眼中隱隱有好戰的光芒閃過。他對著在天上盤旋的蒼鷹打了個手勢,一路跟著蒼鷹繼續追蹤下去。

傍晚時分,出門坐診的小宮少年背著藥箱從外麵趕了回來,一進門什麼話也沒說,就端起白濯斐手邊的茶杯咕嘟咕嘟灌了一肚子的茶水,這才鬆了一口氣,稀奇地看向了從始至終都沒瞄他一眼的白濯斐,問道:“師父,你今天怎麼沒罵我啊?”

白濯斐頭也不抬地說道:“罵你要是有用,今天你就不會這麼沒大沒小地端起為師的茶牛飲了。正好沒熱水了,你去燒一壺來。”

“好嘞~”小宮聳肩,一副我果然猜到了的樣子,提起了桌上的茶壺就去廚房裏麵燒水。他坐在廚房裏頭,一個人憋悶的慌,可師父又不搭理他,於是他隻好自說自話了起來。

“師父啊,我今天在外麵坐診,到我這兒來把脈的人變少了。有幾個好心的大嬸跟我說,村子裏的人知道咱是蘇姐姐和仲大哥請來給顧伯伯治腿的大夫,就不願意來看診了。”

“……”

“他們還在背地裏說,那個叫青娥的姑娘出嫁當天蘇姐姐就出了事,胡亂猜想蘇姐姐是災星禍害,青娥就是因為跟她在一起的時間久了,才在成親的這天遇上這麼倒黴的事。”

“……”

“我記得有個大叔還說,蘇姐姐剛到這個村子的時候,被好幾個心眼兒壞的婆娘合夥兒按在秀山村外的那條河裏淹死了。可等了好些天之後,她卻還好好地站在村子裏,身旁還跟著仲大哥。”

小宮說得起勁兒,突然聽見啪的一聲,白濯斐將手裏的書扔在了手旁的桌子上,小宮嚇了一跳,還以為師父生氣了,閉上了嘴自動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