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隻剛剛下山的猴子急於向別人立威而不受重視惱羞成怒一般,對於大成子的無視,涼透了的心髒猛地跳動,怒火順著主動脈走遍全身直達大腦,冰火之下從臉頰開始一直到尾骨密密麻麻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最終潛意識的理智徹底被侵占,指尖猛地用力,大成子終於感覺到異樣,麵色也是一怒,轉過頭來看到已經被我抓出鮮血的肩頭,對著我剛要發火質問,卻被我的樣子嚇到,滿嘴的碎肉噴發而出朝我臉上射來,失去理智的我本就比常人反應要慢上許多又哪裏躲的過去?致使那滿滿的一口油膩一點不落的全都噴在我的臉上。
經過這樣一遭,大成子完全反應過來我的不同尋常,剛剛要對我發出的脾氣也全都消了,看著我一動不動脹紅臉的樣子關切的問道:“咋啦?”
我雖然恢複了神誌,鬆開抓著大成子的手,心中的怒火卻依然不減,胸口要炸了一樣,哪裏還有餘力回複大成子的問話。
“大明子?”
“小明明?”
“關明?”
“臥槽,咋滴了?”
“咋回事?問你呢?咋不說話呢!”
大成子顯然對我的表現十分不解,在一旁絮絮叨叨個沒完,使我本來壓製下來的無名火再次升騰,渾身開始抽搐,牙齒也不聽使喚的上下磕打,嘴唇麻木的聚到了一邊,視線開始上挑,胃裏不住的向上翻騰。
“哎呀我草,大明子你別挑眼珠子了,唉呀媽呀,你還能看到我不?喂,喂,朝這看…”
大成子還在喋喋不休,甚至有些荒誕可笑,我攥緊的雙手隻能往前伸,希望大成子能夠抓住我的雙手別讓我掉進身後的荷花池中,別說我不會水,我就算是自由泳的世界冠軍,抽兒成這樣,掉進這不知深淺的池子裏,不死也淹我個小兒麻痹半身不遂啥的。
然而成野德彪一樣的虎軀巍然不動,絲毫沒有領會到我伸手給他的意思。他好像對我翻上去的黑眼仁特別感興趣,伸出他前一刻還抓著豬蹄油膩膩的雙手就要把我的眼珠子扣回來。
“哎呀媽呀,你這眼珠子都快翻到後腦勺去了,讓你看著我,你咋還把手伸這老長,跟個雞爪子是的,植物大戰僵屍啊!不,你能不能說句話,你咋滴了?就不吱聲,你跟我猜夢兒呐?哎媽,你可真愁銀…”
大成子越來越沒邊的話,加上他那與生俱來的中二氣質刺激的我更加氣惱,伸出去的雙手胡亂扒拉,企圖抓住大成子把他一起拽下水,出出這口惡氣!然而大成子異常敏捷的躲過了我這一次突然襲擊。
“唉,你抓不著,嘿嘿,還尋思小時候呐?拌僵屍嚇唬我,抓我當馬騎?告訴你,哥們兒不像早了,哥們不傻!”
我心中又氣又怒,奈何現在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眼神兒還不好使,直到現在,才懂得什麼是小時候大人常說的“看不出眉眼高低”隨即暗暗發誓以後一定給他科普一下什麼是嚇唬他,什麼特麼叫真抽兒?
大成子保持躲我的姿勢,笑個沒完,致使周圍的同伴都以為我們在開玩笑,也都坐在原地沒有上來解救我的意思。
我心道:“遇到這樣一個豬隊友真是伍伍開醬都贏不了!”
“唉,你們快來看,大明子又搞怪設套調理我呢!我就不上當,看你演到啥時候!”。
又是一陣齊天的笑聲,世間最遠的距離不是我愛你,而你卻不知道,世間最遙遠的距離,是我恨你,你就在我眼前,而我半癱兒似的揍不到你!終於,我被大成子氣的從幾乎翻轉一百八十度的眼珠裏淌下了遇人不淑悔恨終生的眼淚!同時,胃裏可算翻騰過來,從食道往上直到嘴角溢出稀疏的液體,鼻腔裏吸入的空氣隨著肺部的抽動一部分被吐回大氣,一部分與後來被吸入的空氣相抵觸卡在喉嚨裏,上不去下不來,(心中默然想起某道長關於一口上不去下不來,氣的說法。真心的,向經典致敬。)隻有一小部分頂住了胃裏翻上來的壓力進入肺部,勉強維持身體的機能,饒是如此因為缺氧的緣故,我的大腦開始失去意識,最後隻聽到了一句:“唉我滴媽,咋還吐白沫子了呢,唉唉唉,你別仰池子裏去,舌頭,舌頭,哎呀!咬舌頭了,我說你咋不說話,原來舌頭被咬著呢!不是,快來人呢!真抽兒了,嘿,真抽了,臥槽!”
如此,我便在大成子喋喋不休的碎念下,跌進了身後的池水之中…後來就是池底那一幕,再後來便遇到了青光中的老者。隻是,眼下我又在哪裏?這一連串的變故,又隻是巧合?想到這裏我頭疼更甚,不敢細想,隻好起身朝周圍打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