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天弓羽人(1 / 3)

南山之首名曰天弓,其首之山名曰招搖,招搖山下有一族,名曰天弓族,其族之人身有羽翼,伏行如疾,挽臂射弓,明者為虹,暗者為蜺。

燭虹正為阿月洗臉,阿月便漸漸蘇醒。燭虹拿起帕子愣了愣,方才道:“少主,你醒了!”

說著,燭虹跪在地上,久久不起。阿月抬了抬神色,不知好端端,她們見著她,為何總喜歡下跪。莫非,又是為了這一身的傷。

阿月溫柔道:“起來吧!你們何錯之有,是我自己願意去鬼方國,受這些罪,何況這些罪絕不是白受!”

阿月說著,便從衣襟裏拿出了一張手帕,還有一個香囊遞給了燭虹。燭虹在阿月的注視下,接過了兩件東西。

見燭虹打開了手帕,阿月才道:“鬼方國地圖,我手畫的,等下你找蜺兒臨摹一幅。還有那個香囊,裏麵的花粉,是取自北方月鳴穀,此花粉雖有毒,但亦是可解毒,你拿去給靈蜺看看,能不能解開我身上的毒!”

燭虹握著手裏兩樣東西,總覺得十分沉重,少主年少,六歲隨著十巫入鬼方國,一去就是十年,這十年她在鬼方國,定是受了不少委屈,燭虹昨日為她清洗傷口的時候,發現她身上都是些大大小小的傷痕,看得燭虹膽戰心驚。

阿月想起之前,明明是飛著跑的,還是被霧給追上了,按理說她過千裏,霧他們騎行,不過才百裏怎麼還是能追上他,莫非是黑蛟毒,讓他們沿路尋著了蹤跡。

若是那樣的話,那少年的族人,豈不是被自己連累了。還有,這天弓族恐怕也被盯上了。

阿月心中一急,踉蹌起身道:“做好防備,興許過不了多久,這裏就會被發現!”

燭虹一臉遲疑,還沒從阿月的話語中反應過來。阿月表示無奈,她指了指自己肩上的傷口,十分迫切道:“這肩上的黑蛟毒,定是有什麼詭異之處,之前他們就是這麼找到我的!”

阿月剛說完,燭虹就用十分怪異的神色看著她,阿月覺得有些不對,肩膀不疼了,她動了動,好像還十分利索,她低眉看去,好了...竟然好了,什麼時候的事情,她怎麼不知道,怎麼連傷口都結痂了,變成了一個指拇大點。

燭虹還是能理解,少主之所以反應這麼大,應該還在害怕那些事的發生,不過她肩上的傷口,靈蜺也看了,就等著結痂後傷疤脫落,她再給些外敷的藥,最後連疤痕都不會留下。

燭虹輕輕叫了一句:“少主,眼下我們還是商議對策,怎麼攻打鬼方國吧!”

阿月一聽點了點頭,將黑蛟之事放在了一邊,可是她心中卻放不下那少年,若真如夢境一樣,那少年和族人,豈不是都...不行,此事因她而起,無論如何她都得回去看看,哪怕能救下一個也好。

阿月神情一定,朝著燭虹命令道:“你陪我同去一趟月鳴穀。”燭虹點了點頭,阿月又補充道:“把靈蜺也叫上!”

“是!”

——

靈蜺振動著翅膀,忽然在阿月麵前停了下來,她道:“少主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阿月點了點頭,視線卻一直在不遠處的花海,她顧著那花海處的帳篷,依舊完好無損,她心中一喜,想著那帳篷還在,定是那些人都還在了。

“待會,你們兩就在那片花海處等我。靈蜺你就好好研究一下,看看那些花到底為何物,若真是黑蛟的天敵,不說滅了鬼方國,至少能打壓他們一半威風!”

阿月匆忙交代後,便朝著帳篷飛去。留下的燭虹和靈蜺兩人麵麵相窺,先是燭虹問道:“你剛才不是有話,同少主講,怎麼話到了嘴邊又不說了!”

靈蜺笑了笑,不語。

她剛才隻是看少主,有些心不在焉,麵上總是似有似無的紅暈,不知她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這種事,她雖然好奇,但也不敢造次。

靈蜺停在半空,見腳下那片花海,便對燭虹道:“我們先去看看這花海,到底有什麼玄機。”

阿月挨著氈帳找,就是沒找到一個人,她走了大半圈,才發現中間有一堆廢墟,見那焦黑的玄鐵骨架,阿月知道這裏曾經一定是一座宮帳,隻不過如今這副模樣,到底是毀了?還是外來入侵?

這裏一切都像是沒人來過,莫非是他們自己...不對,好端端的怎麼會,阿月上前,走入了那片廢墟,隻見有人的頭骨,從一處亂蓬蓬的黑炭中露出,她才嚇得退後了幾步。

不可能。。。

盡管阿月不想相信,可眼前的事實,就擺在眼前。她忽然覺得胸口悶得慌,這一切是她造成的,如果不是她往北走,如果不是她怕牽連族人,又怎麼會把霧往北方引,然而卻牽連了他的族人,那個少年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她竟然害得他,害得他族亡!

阿月跪在地上,飲泣吞聲連著跪拜了三下,這一幕正好被返回來拿東西的傾戎看見。

他瞅著她身形和樣子,與那日夜裏所見女子並無區別,初見之後,便讓他魂牽夢繞的人,如今一見,真是令他厭惡至極。

如果不是外來這些人,如果不是,他們聖赫族怎麼會隻剩他和耶律迦。

傾戎麵色陰沉,他聲音十分冰冷道:“聖赫族的笑話,好看嗎?”

這個聲音?阿月本以為是自己幻聽,抬眼一看,卻是那個少年,他依舊是雪白的肌膚,葡萄般大大的眼睛,漆黑的眸子,濃密有度的的眉毛,隻不過他嘴巴很薄,看著十分薄情。

此刻的阿月沒有戴麵紗,那模樣差點讓少傾戎失色,他沒見過幾個女子,但她一定算得上是,令人過目不忘,卻又朝思暮想,想要得到和天天見到的那種女子,她為何生得如此好看,傾戎找不到任何語言形容這個女子,隻覺得就是好看,隻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