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子兒平日裏跟鍾大奎是鐵哥們關係。
雖然叫他一聲叔,可就像是親兄弟似的,所以,一大早鍾大奎叫他來幫新來的人家收拾庭院,他二話不說,扔下自家的活計,拿著鐵鍁就直奔後街。
在小巷子裏,遇到了村正安璐輝,張二子兒沒咋在意。
“二子兒,跟你說話呢,你聾了沒聽見?叔問你,你拿鍬幹什麼去?”安璐輝知道張二子兒這人混,也就不計較他,追問道。
張二子兒渾不在意地一揚鐵鍁,“我大奎叔叫我幫忙,我去他家。”
“你大奎叔家?你大奎叔家做什麼要你幫忙?”安璐輝眼皮一跳,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急促地問道。
安璐輝擔心什麼?當然是擔心鍾大奎在私底下做小動作,暗自拉攏一幫人,跟他對著幹。
這新來的幾戶人家,看著是老的老小的小的,除了婦孺,沒什麼壯勞力,可仔細想想,這些人能從樟州,再到乾州,最後到了屏州來安頓,你說這些人是個窩囊廢不中用的嗎?
正因為安璐輝明白這一點,所以大早晨起來,他見雲博年那幾家沒來人找他,討好他,便心裏萬分地不痛快和不安。
現在張二子兒渾不在意地一說,安璐輝眼皮就開始跳了。
“哦?說是宅院?就叫了你自己去幫忙?”他裝作無意地問。
張二子兒眨巴了一下大眼睛,愣了一下,像是看白癡一樣,看著安璐輝,隨即搖搖頭,“沒啊。還要李茂,張士,王淩誌他們幾個。”
那麼大一片的荒宅地,就我自己能幹得過來嗎?張二子兒感覺村正年歲不大,咋地腦子不好使了?
兩個人正說著,就見不遠處傳來淩亂的腳步聲,就見張二子兒剛才說的那幾個人,一個不少的朝後街那片外來戶聚集地走去。
李茂看到安璐輝在和張二子兒說話,還遠遠地喊了一嗓子,“村正叔,你也來大奎家這邊看看哪?那正好,二子兒,快點,跟村正叔一起過來瞅瞅吧。”
得,這幫二愣子。
安璐輝本來是想端端架子,讓新來的這幾戶人家找到他家門,他好趁機拿捏一番,勒索點好處再給他們分地,可幾個二愣子哪裏管他是怎麼盤算的?一頓咋呼,他想不去,也不好不來了。
主動權被無形中破壞了,安璐輝暗罵晦氣,隻能是被動地跟著幾個二愣子就來到了雲博年家。
雲博年家荒宅院裏,鍾大奎和雲河,帶著鍾大奎的兩個兒子鍾君,鍾恩,正幹得熱火朝天。
清理雜草並不難,難的是,這破舊的房屋實在是扶不起來了,隻能是暫時地將那兩處能用的,用大粗木頭四周頂住,防止坍塌,然後將土炕都重新盤一下。
本來,依照鍾大奎的意思呢,就讓老帥住在他們家,也不用費這心思弄這些了,可雲博年擺手製止了他,“本王來此,便是要融入其中,如果都住在你家,這成了什麼?趕緊滴收拾房子吧。”
鍾大奎不敢違拗老帥嚴令,隻得帶著兒子跟著雲河,還有任洪福一起收拾。
不過,為了加快進度,他還是叫小兒子鍾濤去村裏喊張二子兒,李茂,張士,王淩誌他們幾個來幫忙。
待安璐輝擰著鼻子與幾個愣小子來到之後,就看見了鍾大奎那幹活的身影,心裏更是微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