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遲送走了姬無涯和昭越,轉身看著屋內的兩個女孩子。
看起來十八九歲的樣子,繃著一張臉,麵無表情,再配合著身上的黑色衣衫,以及利落紮起的長發,謝景遲鬱悶地想著這兩個人是不是剛參加完葬禮。
“你們會笑嗎?”謝景遲忍不住問。
折檀和折綃對視一眼,有些不解,但還是由一人回答說:“回主子,會。”
謝景遲看著那對依舊麵無表情的臉,放棄了掙紮,上前打開窗,一陣大風吹入屋中,吹得她的頭發紛紛揚揚,頓時淩亂了。
看著窗外的天,極目可見的地方,天空灰蒙蒙一片,大有向這邊蔓延的趨勢。要下雨了,謝景遲站在窗邊感受著撲麵的風,夾雜著一股沉悶地熱氣,謝景遲這才想起問了一句:“今天是幾月幾號啊?”
“回主子,今日是陸月二十八。”
六月二十八,應該是陰曆吧。謝景遲回想了一下,自己來的那天,陰曆是什麼日子倒是記不得了,隻記得快到端午了,微博上的甜鹹大戰已經拉開了序幕。倒是有些奇怪了,這邊的天氣一直如此清涼,不像是在夏天。
謝景遲正默默思考著,一聲悶雷突然在天際炸開,驚得她退了兩步,屋外狂風大作,窗子猛烈地搖晃起來,折檀利索地上前關好了窗子,折綃也是扶住了謝景遲,生怕她因這一時的風而倒下。
“謝謝……隻是我……沒那麼嬌弱的……”謝景遲尷尬地看著扶著自己的折綃,有些無奈。
折綃道:“主子當心些,風雨將至,今日主子便在房中歇息吧。”
折檀站在一旁頷首道:“主子若有什麼需要,盡可提了,屬下定會盡心辦好。”
對著兩個麵癱冰山禦姐,謝景遲幹笑兩聲道:“找兩本小說看看?”
“是!”折檀點頭應聲,話音剛落,便是雷厲風行地出了門,留下目瞪口呆的謝景遲,和繼續麵無表情立在一旁的折綃。
猶豫了些時候,謝景遲還是沒和折綃搭話,自顧自地走到床邊,然後躺下,想念起了碧回。窗紙上可見幾道閃光,閃光過後是雷聲,夾雜著狂風呼嘯,謝景遲心裏有些慌慌的,沒有因由,隻覺得風雨將至,心很慌。
···
中午時晴朗的天如今遍布烏雲,陰惻惻的冷風在街道上穿梭,狂風卷地而起,樹枝亂顫,飄落片片綠葉,被風撕裂在空中,散落到不知名的小巷。
小巷中僅有一戶人家,那扇緊閉許久的木門,突然於狂風中打開,十道墨色的身影相繼而出,確認附近沒有人之後,盡數跪在門口道:“殿下。”
姬無涯自院中走出,原本跟在身側的昭越已不見了蹤影。
“三個字,殺無赦。”姬無涯冷冷出聲。
十道墨影齊齊頷首應聲:“是!”
姬無涯的目光自十人身上掃過,點了點頭道:“去吧。”
話音剛落,幾道身影朝著不同的方向躍去,很快便消失在滿是陰霾的天際。姬無涯站在巷中,伸出手,一道細細的雨絲落下,落在他的掌心,片刻後,細細的雨絲漸漸變成銳利的刀鋒,劃過皮膚會帶來陣陣刺痛。
最終這些刀鋒般的雨,盡數砸在地上,不一會兒便是蓄起一個個小水坑。
城西。
安州城有一個貧民聚集地,在這裏住著的都是些窮人,溫飽尚不能保證,大部分人擠在破廟茅房裏,靠著殘垣斷壁和破茅草屋頂遮風擋雨。今天的風刮得很厲害,一些壓得不緊得茅草被風卷起,撲向周圍的房屋樹木。
兩道黑影驀然出現在一間茅屋前,一名老人正費力的用破木板擋著漏風的牆,身著黑衣的兩人緩步走入茅屋,手中各執一管長蕭,目光在縮在牆角的人身上掃過。
老人道:“兩位是行路到此,過來避雨的嗎?”
其中一人舉起手中的長蕭,右手握著一端,手微微一動,長蕭便是化作一柄細劍,朝著一個角落奔襲而去,另一人眸光追了過去,餘光落在另一個角落,角落裏有兩個人悄悄地將手伸進了身下墊著的幹草中。
又是一柄細劍,奔襲而去。
屋內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人們顧不得此時屋外已是暴雨,爭先恐後地向外跑去。
屋內有兵戈相交的聲響,少頃,兩道墨影信步走出,細劍在暴雨中挽出兩個劍花,雨水便將劍身上的血跡衝刷幹淨,收劍回鞘,又是兩管長蕭,在兩隻修長白皙的手中。
茅屋內,四具屍體倒在血泊中,雙眼空洞無神。雨勢又大了些許,茅屋頂上的茅草不堪衝擊,屋頂塌了些,雨珠便爭先恐後地竄入茅屋之中,打在那四具屍體之上,發出雜亂的聲響。
城東。
一棟酒樓中,幾人頗有詩意得臨窗吟唱,偶爾互斟幾杯淡酒,幾人都是戴了高冠,似是些文人雅士。
雅閣的門是鏤空雕花的,漆著紅漆。一名身著墨色衣衫的男子,綁著荷葉巾,手中一柄折扇,扇麵描金,伸手輕輕地叩響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