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新學校,讓林李桂還是感到了新奇。在這個哭聲和笑聲混合在一起的一家八口相親相愛地走過了從一九六一年到一九六六年的幾個年頭,也不再那樣饑餓,隻不過就是辛苦了一點兒,公有製讓這個樸實的家庭不像其他家庭那樣那麼多的“過剩勞動力”地偷閑。阿撿的小妹也在一九六五年讀完了三年級就退學了,唯有林李桂(即是阿撿)嘴甜,並且得到了爺爺,阿爸們的疼愛,所以全家隻有她和最小的弟弟一同讀書了。
“阿參,你做得對啊,不過這次不能表揚你。”這天晚上臉上已經呈出老人斑的大隊長走了這個八口之家。“是麼,這就可以鬆一口氣了。”一家之主的阿參鬆了一口氣,全家人也鬆了一口氣。“那我這就走了。”大阿長似乎也怕事地匆匆而去,畢竟在這個風雲歲月的“文化大革命”裏,人人自危。“大隊長,大隊長。”長子關雲追了出去,但沒想大隊長離去更快了。“阿叔,阿叔,我們沒事了。”小女兒阿依迅速地走出了門口叫著。“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阿參的二弟走了進來。
“是啊,這個日子真是可怕,聽說那邊的爆炸聲應該死不少人呢。這幫年輕人,幸虧關雲沒有去。”爺爺也鬆了一口氣,但眉間憂忡依舊。“這幫年輕要是過去,應該沒有幾個能回來的。”村裏作為少有幾個能看報的大姑娘李芳開口,“報紙說死傷了四十來人。”“但我真怕被打成資產階級了。”由於撐船過久而背駝的身軀輕輕地咳嗽了一下。“這條江應該要修一條橋了,要不總這樣用船來渡車似乎不太方便。”
想起那天騙這幫年輕人說船正在補的情況,阿參二弟就心悸。“但我們村以後就少一些收入了。”阿參淡淡地說。“這十年是不會修的了。”快要嫁出去的李芳正在緊張地和母親縫著被單,而阿撿則在旁邊理著這幾個小孩子平日搓成的棉線。李芳每動一下,手關節就會響一下。這個從小關節就不好的大姑娘由於想著快要嫁的人生大事,心裏就有點期盼和緊張,所以話還是少了很多。
"沒想到我們的芳子還是要回到了她原來的地方去了."阿參的二弟歎了口氣."一呆公,這樣不是挺好的麼?"盧雲那不太習慣的大手正在被套上繡著花."不是不好,隻不過人家會以為是我們欺負了李芳,現在要回到原來的那些熟人那兒尋親人呢.
"一呆公邊幫父親卷了煙絲邊說."這個不是說了很多次了麼?不要說了這個話題了."長大了的阿撿有點爽直地說,畢竟這個孩子現在已經在茅嶺中學讀初中了,她說話的在家裏還是比較有權威了,以前一家人從報紙上獲得什麼偉大毛主席的偉大批示都是大女兒李芳來傳達的,現在已經由這個性格一直爽直得讓人覺得太愛表現的二女兒阿撿身上了.
她的確理解大姐的心,一呆公所說的還是相當有道理的,姐姐在這兒這麼多年來過得不是很快樂,畢竟這一家四口組成後所有的弟弟妹妹都是由她帶著長大的,這個當然很苦,但她學是覺察到這個村裏人對這來到這兒住了近七八年的四個女人還是挺輕視的,分田分地都是沒有她們的份,說什麼她們總是要嫁出去的.
但為何人家的女兒也能分到一份田,當會計的她知道上麵還是已經把她一家四口女人的田地分了下來,但鄉公所裏卻沒有把田地按她的名額分到她們頭上,所以這個八口之家卻隻有四分的田,故每年家裏的糧食還是不及人家的一半,家裏所有的農活都全積到了她和母親的身上,大弟和同樣已經休學的了三弟都去做船了,二妹也在外地讀高中,退學在家的小妹也是對農活不明所以.想起這幾年來她就有點辛酸,寄人籬下的滋味太濃太烈了."那我先走了."這個一呆公總是有什麼不高興的就是臉色變,但動作卻是那樣分明地表現出來."唉."
吳子參歎了口氣.一九六八年臨冬,這年有點冷,畢竟水裏竟浮起了往年絕對不會出現的"凍死魚",李芳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