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女並非是容貌出眾的女孩,尤其是罩著這身白色長袍,擱在人群中你根本不會注意。但老人喜歡她倒掉沸水的那一刻,就如同洗淨了世間的層層鉛華,在此刻,她展現出了女神般的聖潔。
薑女的手法輕靈不絲毫拖泥帶水,神情平靜從容,嘴唇輕輕蠕動,似乎在心裏哼著歌謠。不一會兒,一碗新茶遞到了老人麵前。如同接過女神的饋贈一般,老人帶著感激的神色。
“初晨,小雪,正是賞茶的好時候。”他有些高興。
“可若是這樣,書房也可以,沒必要在絡砂宮。”
大滴大滴的雨點從屋簷滑落,在冰雪之中消散無聲,老人望向窗外,目光停留在天空中那些莫入雲層之中的黑色鐵軌,這些蜿蜒曲折的鐵軌猶如龍骨般不由得令人升起尊敬。這是黑鐵城的生命線,同時也是黑鐵城的致命鐧。
“我聽說昨日出了點意外。”
“很可惜。”薑女並未露出絲毫懊悔的神情,依舊是那麼平靜。“雖然我們抓住了時機,但是出了意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玉璕的力量突然恢複,他不僅僅張開了結界護住了車子,而且還以絕對性的力量碾壓了我們的人。”
“哦……是麼。”老人的聲音黯淡了下來,“雖然我早已預料,但沒想到居然這麼快,他的確是個怪物啊。”
是怪物麼……薑女低吟,她本想反駁但旋即壓下了心中所想,她不敢說出那個禁忌的詞。這個詞就好比古老的巫毒咒語,如果說出就一定會發什麼。那個時候的玉璕,如果是怪物就好了,因為怪物是可以殺死的啊。
老人挪開了火爐,將自己席邊的一個紅色沉香木盒子推了出去。他打開盒子,從中取出一把光亮的刀,刀刃上映射出冰冷的青光。他的手指細細沿著刀刃而走,目光中盡是愛惜之色。他將這把刀遞到薑女麵前說:“拿去吧,想要殺死結界師,你得需要一把最鋒利的刀。”
刀銘上用古文寫著:大雪蕭兮易水寒,這柄刀的名字是“易水寒”。出自壹仟伍佰年前,名為高離大師,相傳曆代持有者用它不僅僅斬殺過古妖,甚至還弑神,留下一篇篇瑰麗的故事。這是一把具有傳奇性質的古刀,據傳隻要被這把刀傷到的人必死,因為他的身體會因為徹骨的冰冷凍傷,最終失去身體機能而死去。
“很稱它的名字。”老人說。
薑女接過刀,將其平靜地放在席間。就好像她接受的東西僅僅是發簪那樣的小禮物。
“對了……”老人叫住門外的薑女,親切地說,“今天下午別忘了那件要事。”
“什麼事?”薑女偏過頭,疑惑。
果然又忘了……唉。老人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我們東方來參加學術交流的客人來了,好好招待他們,時隔多年之後,這些家夥終於敢踏上這塊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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