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西山腰,我和杏兒分開,坐在西廂房的床鋪上,默默梳理著近期的思路。
第一,我要跟小媳婦兒陰魂死磕到底,鬥智鬥勇、還要鬥狠。
雖然師父和杏兒都沒提起過,可我能感覺到,小媳婦兒應該算陰魂中的戰鬥機,她可有戰鬥力了。
一個不留神,興許就要被她算計的骨頭渣都不剩。
師父請來馬大仙兒,找到趙文彬,今晚還要帶我去“還債”……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六天後,跟小媳婦兒陰魂見麵做準備。
這一次,我必須嚴格按照師父的要求來,他咋說、我咋做,絕不能出現半點疏忽。
我也得慶幸:幸虧遇到了道爺,他暫借給我的小獅子狗,幫我化解掉一些危機。
要不,我可能會糟糕的多。
第二,我要聽從安排,把守靈的手藝學明白,不能一直當麵兜了。
我要多積攢陰德,為化解三十歲的命坎兒,做好充足準備。
這期間,我就應該攏攏心思,不能總惦記著杏兒了。
甚至,我應該主動離她遠些?
想到這兒,我的心裏就有些不得勁兒,隔膈應應、就跟被貓撓過似的。
想了想,還是順其自然吧。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就偷偷喜歡杏兒,怎麼啦?
就不能讓我有個業餘愛好?
收起這些胡亂心思,我又繼續琢磨著下一條。
第三,我要盡快出徒。
起碼能像杏兒似的,獨自攬活兒掙錢。
錢到用時方恨少啊!
不說家裏種地、養牲口等方麵的開銷了,等我弟我妹他倆上了初中、高中,那花錢的地方就海了去了。
等我有錢了,可不能讓他倆走我的老路。
我得花錢給他們補課,讓他們爭取考出個大學生來!
琢磨過這些,我又研究起晚上的事兒來。
師父說,我倆今晚十點半出發,要分別去“還債”和“討債”。
我搞不明白,我啥時候跟別人有了債務糾紛?我自個兒咋不知道?
而且就算是還債或者討債,就不能白天去?
非得二半夜、鬼鬼祟祟的找上門?
想不明白,我就不再多想,反正等晚上領著我出去,自然就會知道真相。
盤膝坐在床鋪上,我慢慢閉上眼睛,按照二師哥教我的訣竅,開始運轉寧心靜神術。
一股暖烘烘的氣息,從丹田穴竅升起,沿著主脈流淌,自然而然形成一道道周天循環。
隨著周天循環次數增多,我漸入佳境,沉浸在似夢似醒的狀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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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可準時了,晚上十點半一到,他就來到西廂房,也不管我是不是在修煉,一巴掌把我拍回了神。
我激靈一下,睜開了眼睛,說道:“師父,你就不能輕點兒?這一巴掌拍的,我差點兒讓你整的走火入魔。”
師父拉著一張臉,沒好氣兒的說道:“還想輕點兒?我這是在給你提個醒兒!修煉寧心靜神術時,雖然神遊外物,可不管一風起秋葉、一羽落塵埃,你都應該心有所動、意有所思。”
“哪兒像你這樣?我進屋後,特意重重咳嗽兩聲,你都沒有察覺,分明是沉浸其中了。”
我讓師父說的啞口無言。
不過,他的要求也太高了,既要進入到修煉狀態中,還要隨時能覺察到周圍的動靜兒。
這是在引導我精神分裂?
我在心裏暗暗腹誹幾句,趕緊起身跟著師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