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蕭瑟,一隻墨黑色的貓獨自弓著背,自略微褪漆翻卷的房梁上一躍而下,往後廚疾跑而去,灶中火剛滅無多時,雙爪一抓便鑽進了洞中,借著餘溫,睡了一個暖暖的覺。
窗外飛過一隻信鴿,羽翼豐滿,在半空之中盤旋。
與薑陌忘對視一眼,探出手去,讓鴿子得以有停棲之地,反手扣下信條,手一晃,那鴿子便撲棱著翅膀在頭上幾丈之處盤旋一會,便離開了。
“紀清棠,約我們在青雲樓一見。”將拆開的信條,遞於薑陌忘,“走吧,魚餌現下都往家門口蹦噠了,還怕釣不到大魚嗎。”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白井垣雪紗白衣張揚,與薑陌忘一身藏青色燕錦紋常服,黑白交錯,頷首示意,薑陌忘牽著白井垣的手,往青雲樓走去,隻不過這路途雖短,卻遇上了紀清棠。
紀清棠的臉上腫消息很多,能有這麼好的效果,怕是那藥粉估計價值不菲,紀清棠直接與二人說明來意。
“紀兄,不覺得五年前之事,忘得太幹淨了些嗎?你若是要解決此事,你娘親他們若是真的有事瞞著你,能解決的,怕是都解決了,你若是真想知曉,不如將那女子引出來,”薑陌忘眸若冷霜,麵色孤寒,聲音亦可凍人三尺,玄衣襯得更為肅穆。“紀兄也知曉我在追尋睢十三娘,你可知那是個夢妖,況且鎮妖塔是何種地方,她孤身一人可以逃脫出來。”
“薑兄,莫不是想和我說鎮妖塔無人,牢獄之中,上下幾百號人,連一個弱女子都看守不住,這怕不是那女子太強,反而是裏麵當值之人,想推卸罪責吧。”什麼罪名都往人家一個妖上麵推,紀清棠對這些坊間傳言隻能信一半。
“你若是如此想,也無可厚非,睢十三娘是夢妖,是夢妖界的翹楚,其技可造夢,你若是真想知道,讓她入夢為你瞧上一瞧不就好了?”夢境從來都不是騙人的東西,你所看到的幻象隻是夢的表層,其深層是你曾經真真正正經曆過的事,若是沒有經曆過,又怎麼會生出那種騙人的淺層夢境。
夢妖以淺層夢境為食,深層夢境一個不當,就容易傷人性命,作為夢妖,是不喜歡惹麻煩的,自然也不願因自己的口腹之欲,而使自己限於進退兩難之地。
“紀兄都無能為力找到睢十三娘,更惶談我了。”紀清棠也不是傻的,青雲樓沒法查的東西,要一隻夢妖來動手,實在是太過危險。
可尹蘇綏那一大開殺戒,夢妖能跑得跑,能躲得躲,能藏得藏,哪裏找的到身影。
“你若信我,不僅睢十三娘會落網,尹蘇綏也會,我倆因這案子結緣,我自然不會害你。”薑陌忘麵上神色自若,泰然處之,可心底早已經暗自盤算好了,白井垣為他鋪好棋盤,他怎麼辜負自家夫郎的美意,自然執子落之,布一場棋局才是。
“你附耳過來,且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