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那個瘦削的人影,淡青色的衣服上積起了一片蒙蒙的白色,她就那樣靜靜地坐著,如同一尊秀美的雕像。
突然,那小小的身影搖動了幾下,林牧雲本以為她終於抗不住凍,要起身離開。
卻不想,卓笙歌竟然一下子栽倒在了鬆樹下的陰影裏麵。
林牧雲驀地一下站了起來。
已經在做發言總結的陸軍軍需參謀傅朋立即停了口,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牧雲身上。
“牧雲,有什麼問題麼?”主持會議的軍部長官問道。
“不……”林牧雲收回了眼光,重新坐回椅子上。
那個小東西真是不可理喻,自己已經決定放過她這一次了,她居然好死不死地還在裝腔作勢,那就自食其果算了!
雖然心裏如此想著,他的修眉卻不由得蹙了起來。
所幸,會議很快就結束了議程,眾人平日裏都分散在各個駐地難得一聚,紛紛湊在一起寒暄。
林牧雲卻根本不理眾人的搭訕,徑直出了會議室的大門,疾步走回到天井裏的鬆樹邊。
果然,那個小女人已經凍得昏了過去。覆在她睫毛上的雪都已不再融化,精致的小臉上卻一片桃花般的粉紅,這是體溫極低的征兆,她已經處於瀕死的狀態。
“該死!”
低低地咒罵了一句,林牧雲迅速抱起她向門外自己的汽車奔去。
“主人,查過了。”
淮生從門外回來,剛好迎麵碰到林牧雲,“這是四平街上聚古雅軒的東家,叫卓笙歌。”
“這麼年輕的東家?”林牧雲有些詫異,望了一眼懷裏的小東西,他還以為她是某個古董店主的丫頭。
“說是鑒古的本事天下第一,”淮生幫主人開了車門,自己又回到了駕駛座,“不論什麼古玩,隻需一上手,便知道真偽。”
“嗯,”林牧雲卻沒心情再問,這小東西已經快變成冰塊了,他索性解了衣扣,將她一雙冰涼的小手塞進自己的胸前,“回公館。”
“是……”
主人從未帶過女人回自己的公館。
淮生忍不住又從後視鏡裏偷偷望了一眼那個女孩子,雖然她長得不錯,但是一個殘廢,是萬萬配不上自己的主人呢!
雖如此想,淮生卻沒有遲疑,立即踩了油門,黑色的汽車如同一隻蟄伏的猛獸,低吼了兩下便衝了出去……
林牧雲的公館位於奉天城的小北門內。
青磚圍起的高牆裏,是一座二層的紅磚小樓,兩扇鑄鐵纏花的大門邊有兩隻青石大獅子守著。
汽車開近大門,淮生按了兩下喇叭,立即有兩名待衛分別拉開了沉重的鐵門。
不待車子停穩,林牧雲便抱了依然昏迷不醒的卓笙歌下了車。
他直接上了二樓自己的臥房,房內的鋪著厚實的毛毯,壁爐中的銀絲炭被淺淺的火舌舔著,散發著溫暖的氣息。
卓笙歌身上的積雪早已融化,浸進漆黑的發絲裏,再沿著發梢滑落在林牧雲裸露的皮膚上,冷冷的有一絲微癢。
將人事不省的小女人放在床上。
林牧雲剝去她的外裳,淡青的衣裙已經完全被雪水浸了,冰涼地貼在她慘白的皮膚上,隨著衣裳漸漸脫掉,卓笙歌貼身的鵝黃色小衣亦濕了一片。
他眸色黯沉,完全不加思索地脫了外套盤腿坐在床裏,將她攬進自己的懷中,開始用雙手搓揉她冰塊一般寒冷的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