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打心眼地豔羨那個女人。
“世子不愛你嗎?”
白芷搖頭:“我等這些庸脂俗粉,怎會讓他看得上眼!他的心上人會是位眾星捧月的美麗公主。”
秋蟬覺得白芷這話很是奇怪:“你又怎知是公主?世子既然不愛你,為何要向你提親?”
“我……”白芷答不出來。前者是她不能告訴秋蟬,後者是她真的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向她提親?她自己也不知道。夢裏她做了他的小妾純屬自己製造的“捉奸在床”,在王妃的逼迫下,他不得不從。
如今,可是也有人逼迫他?她還真不知道。
秋蟬見白芷答不上來,嗔怪:“瞧瞧,你這是一手毀掉自己的美好姻緣,以後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像世子一樣優秀的相公了,唉。”
“看樣子,你是極喜歡世子的?”白芷轉移話題,故意揶揄她。
秋蟬是直性子,回答直截了當:“當然,這樣的男人誰不想要?可惜我沒你傾國傾城,世子看不上我。”
白芷就喜歡秋蟬的直爽,看得通透,心如明鏡,不像白芍……
如今她被退婚了,白芍心裏可怎麼想?希望上次那番話起點作用,化幹戈為玉帛,她以後的日子就輕鬆許多了。
“不早了,我有些想睡覺,芷兒,我明日再來吧。”秋蟬打了個哈欠,起身要離開。
白芷這才看見她屁股上有泥巴,掩嘴而笑:“爬牆進來的?還摔了個四腳朝天?”
秋蟬吐吐舌頭,如隻老鼠一樣,跑了。白芷倒床便睡了,今天體力消耗太大。
白芷怎麼也想不到她將要麵對的是一陣狂風暴雨。她方醒不久,正吃著清荷端來的早餐,便被家丁招呼去白淵的書房了。她還未把腿邁進書房,白淵便橫掃書桌上的筆墨硯台,仿佛算準時間,發怒給她看。
“世子退婚,你還能吃得下飯?”
白芷以為慕屠蘇把退婚的緣由向白淵說明了,她心下暗叫不好,這下可真是要被白淵吊著打了。
“雖然你以死相逼,要求世子娶你,我很欣賞,但你現下怎麼吃得下飯?!你該像以前一樣,一哭二鬧三上吊!堅持就是勝利!”白淵頤指氣使,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白芷終於知道以前她為何樂此不疲地投河自盡了。
“還愣著幹嗎?趁著世子還在府上,趕緊去!”
白芷顫抖著確認:“去哪裏?”
“投湖啊!你的強項!”白淵瞪大眼,極為恨鐵不成鋼。
白芷為難:“傷口會發炎潰爛。”
“潰爛也得去。”
白芷欠身:“是。”
過一會兒,便有丫鬟大叫:“來人啦,小姐又投湖啦!”
白芷在水裏歎息,何必加個“又”?她這次不是真心想投湖的,她是被逼無奈啊!
家丁把白芷救上來之時,岸上已然站滿了人,憂心忡忡的柳氏,甚感欣慰的白淵,看戲的白芍,皺眉不悅的恭親王妃以及眼眸深沉的慕屠蘇。
白芷吐了幾口湖水,雙手撐著身子,猛咳嗽。
柳氏抹著一把淚,走上前,為白芷捋捋頭發,悲傷地說:“傻孩子,何苦呢?”
白芷不想一哭二鬧三上吊,最好的辦法,便是裝暈,蒙混過關。
於是,她捂著胸口,躺屍不起。
白芷躺在床上歎息,裝暈挺無聊,不如睡一覺吧。於是她全身放鬆,權當睡個午覺。
午覺醒來,白芷第一個看到的竟然是白芍。
“妹妹?”白芷驚訝地問。
白芍坐在床邊,仔仔細細地看著她:“你今兒投湖是什麼意思?”
“哦,妹妹誤會了,我今兒不是投湖,而是下水撈東西,沒想腳底一滑,險些成了悲劇,還好被及時救上來,如今已然無大礙,謝謝妹妹關心。”
顯然,白芍一點兒也不關心她的健康,隻關心她的目的。
白芍聽白芷這般說了,知問不出所以然來,便自覺離開:“既然姐姐已無大礙,妹妹也就放心了,你好生歇著。”
“妹妹走好,不送。”白芷微笑以對。
待白芍離開,白芷暗歎,白芍果然是個聰明的女子,雖然白芍對她有疑心,但她會用自己的行動讓白芍改觀的。她真的要與慕屠蘇劃清界限,半個銅板關係也沒有。
白芍前腳離開,清荷後腳進屋,給白芷端來一碗湯水。白芷接過湯水,看著上麵漂浮的人參片,不禁愣了愣。固然白家在蘇城算是大戶人家,但這人參片在偏僻的蘇城算是鳳毛麟角之物,白家即便是有,白芷相信白淵也舍不得給她吃。
清荷見白芷對著青瓷碗發愣,撇撇嘴:“是世子讓廚房做的。一碗人參湯就想把我們打發了,算什麼事兒啊?”顯然,清荷對世子拒婚之事極為不滿,因此也一並討厭世子了。
白芷得知參湯是世子命人做的,那便更不宜喝了。
她把青瓷碗遞還給清荷:“誰端給你的,你就端去還給人家,便說我喝人參湯會出疹子,道個歉。”
清荷也不勸,好似十分支持白芷這般作為,接過青瓷碗便離去。白芷本想起身梳洗一下,門口便傳來清荷的大呼小叫:“哎呀,對不起……啊,世子。”
慕屠蘇來了?白芷愣了愣,對於他的到來,顯然還沒有準備。
她聽到門口傳來慕屠蘇低沉的聲音:“無妨,你先下去吧。”隨即傳來腳步聲。
白芷立即縮回床上,見慕屠蘇已然在自己的視野裏,才裝作艱難地爬起來:“世子……”她以為世子肯定會製止她做“艱難的動作”,未曾料到,他就靜靜地站在床邊,默默地看著她完成這一係列動作。
白芷心裏暗罵,被惹毛了的人是不是都不懂得憐香惜玉了?
白芷順利完成動作,坐了起來,但不打算起床,她向慕屠蘇解釋:“白芷衣衫不整,恐怕無法起身了。”
慕屠蘇問:“今兒下水做什麼?”
“哦,東西落在水裏,下水去取。”
“是嗎?”慕屠蘇兀自笑了笑,坐在床邊,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方才白大人來找過我。”
白芷渾身一凜。
“他讓我再考慮考慮,說是白家大小姐沒我不行,三番五次想不開自尋短見,白大人愛女心切,可謂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我,讓我好生為難。”
白芷死死抿著嘴,半晌後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我爹心有宏圖,一直想精忠報國,奈何落在這窮鄉僻壤之地,無用武之處。”
這話已然說得甚是明白,白淵之所以不放過慕屠蘇,不是為女著想,而是為自己仕途考慮。她所作所為,都是被逼無奈之舉。在白淵看來,做了恭親王的親家,入京為官便有希望。
總的意思是告誡慕屠蘇,不要想多了。
“如此啊……”慕屠蘇眼底有著一閃而過的失望。
“白芷想再求世子一件事。”
“你有什麼籌碼能保證,我有求必應?”慕屠蘇嘴角噙著諷刺的笑意。
白芷無話可說。她毫無籌碼。
慕屠蘇起身欲離開。
白芷急了,扯開幹啞的嗓子喊:“世子,我爹一向清高,不求嗟來之食,世子無須同情我爹給他京官,我爹能憑一己之力達成他所願。”
慕屠蘇未回頭,隻道:“白姑娘想多了,我不是大善人,不會隨意幫助別人,尤其是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人。”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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