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盞雖聽不見他們在商量什麼,但卻心如明鏡,無論過了多久,無論這天地間的道修換了多少輪,在清楚當歸看重他後,都會做出同樣的抉擇。

隻可惜,再過不久他就會回歸原位,消失在時間的洪流之中。這一次已經跟當歸好好道別過,除魂珠一事,他再別無遺憾。

昆侖掌門一聲令下,未不引起他們的懷疑,顧懷盞象征性的甩幾個技能後便束手就擒,任由那些修士上前將他拿下。

擒住他後,昆侖長老將顧懷盞帶回暗牢中派人看押。

起初顧懷盞原本還在煩惱該從何尋找魂珠下落,沒想到第二天就有熱情人士上門送溫暖。

大眼一瞧這人還有幾分熟悉,可又想不起在哪與他見過麵。

唐凜坐在四輪車上被侍從推到暗牢,他看著被關押在牢間的人,心中一陣痛快。

顧懷盞目光鎖定在他的坐騎上,皺起眉頭道:“他為什麼能坐輪椅?我也想坐輪椅。”

係統掃描後得出結果:“因為他腿沒了,要不你看……”

聞言,顧懷盞又朝唐凜空蕩蕩的褲管看去,眉頭鎖得更緊了,無論如何他都想不到自己在哪見過這麼一位斷腿老哥。

唐凜拍著扶手大笑道:“你這妖道也有今日!你跟那個邪物作惡多端,不會有好下場的。”

顧懷盞說:“我無心知道你是何來頭,我隻問一句……”

唐凜道:“什麼?”

顧懷盞說:“你的腿是怎麼沒的?”

唐凜麵有菜色,咬牙切齒道:“當日你們在昆侖山道做的事,你故作不知還要拿這件事來羞辱我?”

顧懷盞恍然大悟,總算是憶起他是誰了,那時在山上遇到的攔路狗之一。

“那邪物竟敢拿命珠暗算我,讓紫煙師妹受瘴氣侵體而亡,還害得我如此下場。”唐凜陰毒的冷笑道,“如今這珠子已被舍塵高僧加持,害不了人了,他也太過自信,以為我拿他的命珠束手無策?就算它刀劍不如,我也能找到其他辦法要了他的命!”

顧懷盞笑道:“原來如此,說到魂珠我還得謝謝你才對,在此之前,他並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麼一個要害被你們捏在手裏。”

唐凜詫異:“你說什麼?”

顧懷盞說:“你們本有機會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要了他的命,現在就難說了。還有一事……”

唐凜陰森森的說:“你還知道了什麼?”

顧懷盞思索著道:“這也是我個人揣測,你那師妹的娘親,叫趙香爐嗎?”

唐凜氣得差點從輪椅上站起來,顧懷盞看他那架勢,還是頭一次知道自己說話都能把人的殘疾給治好。

顧懷盞望著被下屬摁在輪椅上推走的唐凜,心情澎湃的說:“我覺得做劍修救不了修真界的人,我要去做神醫!”

係統:“我幫你把華佗的棺材板壓住了,你繼續。”

就觀察而言,唐凜已經是個廢人了,顧懷盞絲毫沒有從他身上探查出有一絲一毫靈力的波動,但他沒有被昆侖視為棄子,反而還派了這麼多人來服侍他,怎麼想……這都不是‘大宗’作風。

先前當歸掉落的魂珠,無疑是被唐凜撿去了,從他話語間可以得知他將那魂珠拿去送給了心儀的女子,反倒害了對方的性命。

大抵是那魂珠又在之後回到了他的手中,不過也是在最近才在發現那珠子是當歸的重要命脈後,夥同他人打起了魂珠的主意,想借此報仇雪恨。

魂珠一定還在唐凜身上,或許連昆侖的人都不知道他將魂珠藏到了哪兒,推著唐凜來的侍從,反倒像是在監守他一樣。

唐凜緩過了勁兒又跑來探監,顧懷盞還在愁到哪找機會把唐凜擄走,沒想到對方這麼上道,三天兩頭的來一趟跟他嘮嗑。

因為他身邊總有侍從陪著,顧懷盞不敢輕舉妄動,擔心抓人不成反打草驚蛇,任由唐凜言語羞辱了幾天,反過來跟他打打嘴炮,看著這個前任掌門的兒子氣到起立又被侍從摁回去,感覺還不錯。

這一次,他還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將先前一直陪在他身旁的侍從甩開,獨自一人來探監。

顧懷盞看著欄杆對麵的唐凜,露出老父親一般的微笑,心說好孩子,真不愧是我的狗兒子。

唐凜幸災樂禍道:“那些人也太把你當回事了,換做是我,早就把你宰了。”

顧懷盞說:“我也這麼覺得。”

唐凜道:“你也別再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有多重要,還不是被那玩意用完就扔。”

顧懷盞一邊偷偷摸摸開鎖一邊道:“怎麼說?”

有問必答唐大凜:“關了你這麼久都把它給引來,看樣子你是真沒有被那玩意放在心上。”

顧懷盞心裏想,他想把我放到雞兒上。

唐凜見顧懷盞沉默,大快道:“你已經沒用了,他們明晚就打算將你處死,可我……”

哢的一聲異響打斷了唐凜沒說完的話。

顧懷盞甩開鎖鏈站起身,扭動著脖子道:“那看樣子我不能再呆在這裏了,唐大哥,謝謝你這麼為我著想,竟然特地把侍從甩開來見我,我懂,我不會辜負你的一片良苦用心!”

說罷他便斬斷了牢門走到了唐凜的麵前。

唐凜嚇得翻倒在地道:“你、你想做什麼!”

顧懷盞借牢中斷掉的鎖鏈捆住他的雙手,心平氣和的說著:“你不用再裝了,我知道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幫我,你放心,我就算殺了你也不會讓他們再抓住我的,唐大哥你真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