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30章流言(2 / 3)

聽了娜木朵兒的話,我的心情是那樣複雜。然而有些話我覺得娜木朵兒說得明白。想到我自己,權禹王他喜歡我什麼呢?待到我美貌不再,他是不是也會對我覺得厭煩。

“不過皇上現在這樣清心寡欲,臣妾還真是看不明白,若是在以前恐怕是絕無可能的事情……”娜木朵兒自言自語說。

晚上權禹王奇怪地問我:“你一直看著朕做什麼?”

我搖了搖頭,將自己乖乖地納入他的懷中。那晚,我存了私心,沒有將妃嬪的傳言說給他聽。

然而我想得過於樂觀了。流言隻會愈演愈烈,不會因為我的故意忽視而煙消雲散。

那天是後宮妃嬪們請大安,我來到正殿時聽見她們正低聲竊竊私語著什麼。

看到我進來,她們噤口不言,中規中矩向我請安。

我坐定後,皇後出列,語氣莊重地說:“太後,臣妾和後宮眾妃嬪有事想奏請太後。”

我讓她繼續說下去,皇後稍有猶豫,然後繼續說道:“是這樣的……臣妾們都知皇上日理萬機,可是自從皇上登基半年以來,後宮無所幸,導致流言紛起,臣妾作為後宮之首實不能坐視不管。為了後宮的安定和皇室子嗣的延綿,還望太後出麵對皇上多加提醒啊。”

我聽後擺手拒絕道:“這難免屬於後宮私事,哀家怎麼好開口跟皇上提呢?”

“臣妾也不想添太後煩憂,可是臣妾曾就此事反映給皇上,皇上不置可否,依如往常。臣妾怕再次提及會讓皇上誤會臣妾存有私心,實在不好意思開第二次口。誠然這為後宮私事,但也說小不小,皇上如果不再寵幸後宮,而膝下子嗣又單薄,這也不能不說是社稷之憂。太後作為後宮的長者,您說得話皇上肯定會慎重考慮的。”

皇後言語懇切地說完,後麵妃嬪附和跪倒一片,齊聲說道:“還望太後勸諫皇上,平息流言。”

她們說得冠冕堂皇,以我的身份,竟再沒有拒絕的理由。

我怔怔地看著眼前無奈的一幕好久,然後語氣平靜地說:“知道了。哀家會把你們的意思轉告給皇上。”

“那件事皇後已經跟你提過了是嗎?”我再見到權禹王時幽幽地說道。

權禹王怔了一下,他明白了我的意思,然後嗯了一聲。

“那你為什麼還要裝沒事人一樣?!”

“朕不希望你為這件事操心,別管她們就行了。”

“可是你該比我更清楚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請願永遠都不會停歇。這意味著日後就會有大臣向你進言,皇後率著後宮向你進言,皇後率著百官向你進言,還會有太醫請願為你診病,你明明比我還要清楚,可是你卻說別管這些!”

不知道為什麼我被激怒了。

不,我並不是在跟權禹王生氣,我知道他是為了我頂住了那麼多的壓力。我隻是對這種無奈的局麵生氣。

我愛他,可是我留不住他,還要被現實逼迫,違心地將他從我身邊推走。

“奴兮,朕不明白,你為什麼那麼生氣?”

他是這個國家的皇帝。他和他後宮的女人們睡覺才是天經地義的,反而不碰她們才是不正常的。

我自己都知道,如果一味地霸占著他,隻會使事情越來越糟。

“因為……”我抿了抿嘴,艱難地說出口:“如果你再不去她們那,她們就會越來越多的懷疑。說不定最後會懷疑到我的頭上,那樣會令我很困擾。”

權禹王的神色有些變了。

他不可置信地低聲道:“奴兮,朕為了你故意忽視了那些對朕的流言蜚語,而你最後考慮的卻還是你自己?!”

我側過頭不去看他,不發一言。

“好,好”,權禹王連說了幾聲,自嘲地說,“看來這件事是朕考慮不周,反倒是朕害了你。朕知道該怎麼做了。”

第二天聽說權禹王翻了許美人的牌子。

許美人……許美人,我在心裏默念。許美人,那位年輕的女孩子,那個笑起來眼睛像彎月般,言語間有說有笑的女孩子。

現在這樣的局麵,不正是我昨天與權禹王吵架的目的嗎?

我在屋裏走來走去,心中卻怎麼也無法安定下來。

善善見了關切地提醒我:“小小姐,您別到門口去,剛下完秋雨,天氣忽涼容易感染上風寒。”

可是我的心在灼燒著,我正需要那樣的涼意使我冷靜下來。

我想著許美人的一顰一笑,突然覺得她那本來甜美的笑容竟使我那樣的痛苦。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我早早地寬衣上床,真想一覺睡過去,明早淡然地接受一切。

可是我的心在不自覺地算著時辰。

這時候權禹王應該在勤政殿批閱奏章。

再過一兩個時辰他的禦駕就會移到許美人的居所了。

許美人會以什麼態度去接待他呢?那個時候權禹王又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

我本來是翻來覆去的,漸漸有了困意,覺得腦子很沉很亂,眼皮也重得睜不開了。

我閉上了眼睛,用僅殘留的意識想著,這樣未嚐不好,就這樣睡著就再也不用煩憂什麼了。

睡夢中覺得口幹舌燥,我想睜開眼睛喚人拿些水來,而迎入眼簾的卻是權禹王一臉關切的表情。

屋子裏點著昏黃的燭光,這麼說還是晚上,那麼權禹王怎麼會來?

我疑惑地看著屋子裏的權禹王和善善,權禹王拉著我的手,解釋說:“還好你醒了。奴兮,你發了高燒,還好是善善及時通知了朕,朕聽了就匆匆趕過來了。”

我摸了摸我的額頭,是有些燙,但是我知道自己的身體,沒有嚴重到興師動眾的程度。

我看向善善,她向我微微點了點頭。

啊……善善她看透了我的心思,她知道我實際上非常的介意此事是嗎?所以她找了權禹王,阻止了這個夜晚本該發生的事情。

我頓時覺得心中酸酸的。

“老奴去看看湯藥熬好了沒有。”善善借機離開,留下我和權禹王兩個人。

我感激地望著善善離去的背影,過後我慌忙地低下頭,因為眼淚已經止不住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