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乾明宮”,得知皇上正在禦書房處理奏章。鈴蘭拿了冰毛巾給出塵敷上,一麵說,“鈴蘭被打了就罷了,姑娘何苦為了我受這種委屈。”
“我怎麼能見到她們打你。若打的是我也就罷了。我最受不得自己親近的人受委屈。”出塵道。
鈴蘭的淚霎時便湧出,“姑娘對鈴蘭這般好,鈴蘭無以為報,隻盼能盡心盡力服侍好姑娘。”
“你在‘聽雨堂’時對我照顧有加,出塵一直銘記在心。”
“你怎麼了?”子謙人未到,聲音已急急的傳來。“我正在看奏章,小陳子便對我說,你從禦花園回來,臉色很差。”子謙已走至她麵前,見鈴蘭拿著毛巾給她敷,急急到她跟前去看。
“臉怎麼腫了?”問罷不待出塵回答,便厲聲問向鈴蘭。
鈴蘭見他滿麵怒容,便將禦花園之事說了一遍給他聽,說到出塵被付才人的宮女打,淚水便斷了線的珠子似的落個不停。“是奴婢不好,讓姑娘受委屈。奴婢該死。”
子謙滿是憐惜,親手為出塵敷冰毛巾,怒得咬牙切齒,“付才人素來行事低調,這次是吃了豹子膽了!”
付才人入宮已近三年,一直不得他寵愛,素日根本不曾有過事非,一直安安份份。此次這般招搖,也的確奇怪。
“奴婢覺得,付才人應是受了誰人的唆使,”鈴蘭分析道,“不然她怎敢這般囂張。她便是再愚笨,也知道今日之事的後果呀。”停了停看了眼子謙的臉色,又道,“馥貴人又來得這般及時。”
子謙喚道,“小陳子。”
他的近身太監小陳子急急進來。“傳朕的話,將付才人和她的那名宮女,一起發入暴室!還有跟著她的那個太監,賞他一百個板子!”
“是。”小陳子領命,急急跑去辦。
“你覺得好些了麼?”子謙問出塵。“都怪我,我應讓侍衛跟著你才對。”
“不,這怎能怪你呢?”出塵微笑,“我已習慣了,算不了什麼事。”
“習慣了?”子謙驚訝,轉而明白,“是了,那日我在禦花園遇見你,你也是滿麵紅腫。馥貴人!”子謙的心中生出恨意。“若不是……”他沒有說下去,“來日方長,今日不能為,來日定加倍!”
出塵不知子謙指的是什麼,隻是隱隱的覺得,子謙,他有他的無奈,縱然想替她出氣,卻不得不有所顧慮。知道她從前被嬌顏責罰,一時卻也不能對她怎樣。便茬開話題,問,“看了半天奏章,可累?”
“倒還好。”
出塵見他仍皺著眉,便伸手向他眉心按去,輕輕的揉按,邊道,“你的眉毛都快擰成麻花了,我喜歡你笑。”子謙釋然,握住她的手。若這樣的時光,能一直延續下去,縱然日日眉不展,他也願意呀。他想知道她確切的心意,便問,“你還想出宮嗎?”
出塵猶豫著不肯說出口。
“我不為難你,你隻管說便是。”心下卻多希望,她能說出個“不”字來。
“我想去找娘親,哥哥。”出塵說了出來,“還有紫伶,也不知她回到魏縣沒有。從未出過遠門,我極是不放心她。”
誰都想到了,誰都讓她牽掛,卻獨獨想不到他的相思,他的愁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