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振遠老俠也稱讚,看來練到老,學無止境,看了這二位的武藝之後,就不必再談武啦!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哪。南俠司馬空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不動手,言歸於好,那就萬事皆休啦,現在動上手了,有道是當場不讓步,舉手不留情!你是北昆侖,我是南昆侖,我不能把一生的名譽斷送!自己是個出家人,跳出三界以外,不在五行之中,酒色財氣完全拋去,可榮譽難求哇!北俠秋田也自忖:我原與人無隙,與世無爭,哪位動手我都能客氣,唯有司馬空,絲毫不能讓!你既是了事人,為什麼到擂台來了事?
分明借南昆侖的威名來壓我,我是個泥人兒,也有點兒土性吧。秋老俠看道爺的身法劍法,實受高人傳授,無懈可擊,想著走後留招,看他追我不追,北俠用劍奔南俠麵門刺來。司馬道爺“老子坐洞把門封”,用劍一閉,秋老俠猛一回身,腳尖兒點台板,噌的一下,躥出去有一丈掛零。
司馬道爺一看,秋佩雨走後留招,便道:“無量佛,秋老俠別走。”左手劍訣一搭右手腕,這招叫“長河斬蛟”,唰!一縱身追過來,劍尖對準秋田後腰便紮。秋佩雨“鷂子翻身”,大寶劍往下一落,劍身平著,正落在司馬道爺的劍身上,兩口劍搭上啦,秋老俠的劍尖兒入了司馬空寶劍的吞口以內。這樣一來誰也不敢鬆勁兒,如果南俠的手腕乏力,那麼北俠就可以把南俠的劍繃出去,然後劍往裏紮,南俠就有性命之憂。相反,北俠腕力不及,南俠也一樣,北俠就有性命危險。嗆亮一聲響,北俠左手劍訣搭於右腕,右腳在前,左腿往後一撤,氣貫於腕,躬登步的架式。
南俠蠶眉一立,二目圓睜,左腿一繃,右腿一弓,氣貫丹田,達於右腕,老二位一用力,“唰”的一下,兩口劍平著就拱起一個橋彎兒來!二位俠客的渾身骨節,咯嘣嘣地亂響。這可就憑借功力啦,看誰的勁兒長,功夫深,把對方耗倒,那麼誰就能贏。台上台下鴉雀無聲,看台上的賓朋,全都楞住了。
在這千鈞一發的緊要關頭,燕子三抄水,有人從東看台飛身而上,正是新出世的英雄季無夜季無夜,雙手合著子母雞爪鴛鴦鉞,輕巧地落在二人的中間。好大膽量,雙鉞高舉,氣力貫足,往下就砸。耳輪中就聽“嗆亮亮”,好大的勁頭,不是二老俠的腕力足,就把寶劍給砸出手了!這正是:南北侖昆會,雙鉞分雙劍。二老俠各自縱身出去,拎寶劍捋銀髯,注目觀看。
這一下兒看台上群雄的心,才從嗓子眼兒落下來。台下看打擂的人呼嚕嚕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這個鄉下人,怎麼這大膽子?”旁邊的人搭茬兒道:“老兄,上次你沒來吧,就是這位把大和尚的腦袋給打漏了的,你往下就看熱鬧吧。”好哇!您要問雙俠的劍都是寶刃,季無夜怎麼敢砸劍哪?因為劍身是平著的,真要是立著刃兒,季無夜絕對不砸。秋老俠用手點指:“你是什麼人?”
季無夜一陣狂笑:“閣下要問,我就是你必欲殺之而後快的季無夜季無夜。”老俠一聽,蠶眉直立:“噢,你是季無夜?我鑽冰取火,軋沙求油,千裏迢迢,從塞北來到江南,尋找於你,一定要為我師弟法禪報仇雪恨!來來來,你我在此較量!”南俠真不敢下擂台,唯恐季無夜有失閃,又不準站在台上,隻好退到大帳前觀戰。季無夜分鉞發威:“姓秋的,我季無夜也正要會會你這倚老賣老,昏庸無知的野蠻俠客。進招來!”季無夜分雙鉞往這兒一站,虎視眈眈。
老俠秋田一聽,用手相攔:“等一等,你我動手,各憑己能。為什麼辱罵老夫!”“哼!你本就是野蠻無知的劍客!”“不對,話說不明,如同鈍劍殺人。你說說,我怎麼個野蠻無知?”“你不用問,遇見文王講理義,每逢桀紂動幹戈,跟你說你也聽不進去!”“童師傅,你還是說出來的好。”“好,你既然要問,我就跟你說說。季無夜從誤傷老父,江西學藝,奉命下山,丟失路費,頭結一掌仇,夜探家宅,老父染病,風雪困京師,王府當更頭,地壇會二俠,二結一掌仇,丟失國寶下山東,油坊鎮行刺,才知二小盜國寶;請兄長相助,杭州立擂,法禪無禮,欲報兩掌之仇,才有掌打法禪之事,季無夜王命在身,怎奈法禪無禮,二次開擂;我季無夜原以為你這威名的老俠來到杭州,不難解決,因為聖旨賜限期百日,不想你倚仗藝業高強,執意黷武窮凶;將我等戰敗,方顯你出人頭地呀!話已說完,你進招來吧。”季無夜口似懸河,滔滔不斷,凡是聽得見的人無不讚歎。老俠秋田把寶劍還鞘:“朋友,你說我無知野蠻,我並沒想給法禪報仇哇?再說我也有難言之隱哪!”“老俠客不妨說出來讓大家聽聽。”秋佩雨一聲長歎,說出一番話來,使季無夜傷心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