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王叔還在裏麵!”安文夕一把甩開易寒的手,再次衝進寢殿,有一道墨色的身影比她更快的掠身到睿王麵前,一把將睿王背到身上,拉著她的手道:“走!”
再次轉過身來,目之所及皆是不斷蔓延的火苗,濃濃的煙火彌漫了整間寢殿。
“瑾淑妃娘娘,救救微臣,救救微臣”剛才躲在角落裏的衛太醫身上也燃起了火,拚命的朝安文夕爬去,完全沒有意識到後方倒下來的橫梁。
“公主來不及了,不要”歡涼還沒有來得及說完,安文夕已經甩出七節鞭將即將砸到衛太醫身上的橫梁拋開,飛快的將衛太醫拉到身邊,掃了眼周圍的火海,咬了咬牙,躍出了寢殿。
“寢殿走水了!”發覺寢殿著火的護衛立即匆匆提了水趕來。
“不行,這火太大了!進不去的!”
“可是睿王還在裏麵,他若有任何閃失,你我可擔待不起。”
幾個護衛裹了濕衣服衝進去,結果瞬間被吐著信子的火苗吞噬在火海。
剩餘的幾個護衛咬了咬牙,將進去的人拖了出來,“火太大了,若是睿王在裏麵,這會也該化成灰燼了,趕緊去稟告皇上!”
安文夕將衛太醫身上的火苗撲滅,冷冷道:“你走吧。”
衛太醫今天晚上早就被嚇得三魂少了七魄,立即不停地磕頭道:“微臣多謝瑾淑妃救命之恩。”
“記住,今天晚上的事情不得和別人說,不然的話,就是我不殺你,北宮喆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是,今天微臣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也沒有聽到。”衛太醫將頭埋在地上,就是瑾淑妃不提醒他,他也知道該怎麼做。在宮裏,往往知道的越多,越不安全!
安文夕看著易寒道:“易大人,將王叔交給我吧,我想帶王叔去見父皇。”
“瑾淑妃若是不介意的話,微臣願一同前去,多個人也能多份力量。”說著背起了睿王。
沒有華麗的棺槨,也沒有莊重的入葬,更不能刻碑立傳,安文夕一抔一抔的堆著土,看得歡涼一陣心疼。
“公主”
安文夕堆上最後一抔土,揚起了苦澀的嘴角,“王叔活著的時候一向淡薄,從來不喜奢華,我想他不會怪我的。”
“不會的,公主,王爺不會怪您。”歡涼拚命的將淚水逼回眼眶。
安文夕站起了身,頭驀地一陣眩暈,身子也趔趄起來,易寒飛快的扶住了她道:“你,沒事吧?”
男性的氣息撲麵而來,這陌生的懷抱卻夾帶了絲熟悉的感覺,令安文夕驀地與他拉開了距離,“我,我沒事,今晚多謝易大人了。”
“瑾淑妃不必如此客氣。”狹長的雙眸中多了抹憐惜,原本的妖魅被溫潤代替,一張熟悉的臉突然劃過安文夕的腦海。
“易大人,我想陪父皇和母後說說話。”
安文夕委婉的下了逐客令,易寒不僅沒有半分惱意,反而有些不舍得看了眼安文夕道:“娘娘保重,微臣告辭。”
安文夕轉眸看向一旁高聳的陵墓,那是她母後的陵寢,雖不說極盡奢華,但也分外肅穆莊嚴。在這座陵墓旁邊,有一座稍微低矮的土丘,那是她父皇的墳墓,大安國破之後,父皇墜下城牆,一切都變得那麼倉促,她偷偷從城牆上取下父皇的屍身,安葬在了母後身邊。
安文夕眼眶一酸,重重跪了下來,“父皇、母後,夕兒不孝,沒有照看好王叔”
她跪在地上不停地說著話,仿佛要將心裏壓抑已久的情緒全部發泄出來一般,雙眼澀澀的疼,卻始終流不出半滴淚來。
“夕兒從一開始就錯了,錯的離譜,早就應該不顧一切殺了北宮喆。”
“就憑你現在,還想殺朕?”一道冰涼的聲音衝進了安文夕的耳膜,令她背脊一寒,她驀地轉過身來。
天邊漸漸浮出了一絲光亮,安文夕覺得這亮分外刺眼,隻覺得有道峻拔的身影朝自己走來,通過模糊的輪廓,安文夕依稀辨認了出來,來人是北宮喆。
過了一瞬,她的視線才逐漸清晰起來,眼前的北宮喆一臉冷毅,身上著了明黃錦緞,夾帶著戾氣而來。
她立即站起身來,握緊了手裏的七節鞭,咬牙切齒的吐出了三個字:“北宮喆——”還沒有來得及拋出手裏的七節鞭,卻突然湧出一大口鮮血來。
安文夕腳步踉蹌了兩下,眼前驀地一黑。
“公主”
歡涼的視線飛快的掠進一道明黃的身影,北宮喆一把抱住了安文夕搖搖欲墜的身子,用手摸了下她的額頭,燙的嚇人!
一掌掃向歡涼,怒道:“你是死的麼,就是這樣伺候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