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皇上來這裏察看瘟疫情況,大嬸她”看著大叔傷心欲絕的模樣,安文夕心中也已經猜到了幾分,昨天她見時,大嬸就已經一病不起了。
“你大嬸她”提到大嬸,大叔立即泣不成聲,“她今天早晨就就不行了”
大叔看著躺在一旁的大嬸,眼淚縱橫,“你怎麼能拋下我一個人”
“大叔,您節哀”安文夕抿了抿嘴角,低聲勸道,“大嬸她一定希望你能健康活著。”
大叔微微點了點頭,看了安文夕一眼,然後看向北宮喆道:“草民全憑皇上做主。”
北宮喆看著那堆在一起的屍體,黑瞳驟縮,沉聲道:“點火!”
遠遠地看著那堆屍體慢慢染成灰燼,許多人的眼睛通紅一片,捂著嘴巴低聲抽泣。
那火一直燒了半個時辰才慢慢熄滅,此時天色已暗,平民宅內開始掌了燈。
北宮喆將剩下的半粒藥丸融進晚飯的稀粥裏,給每個人分了一點,希望可以減緩瘟疫病情的惡化。
安文夕在貧民宅內走了一圈,雙眸打量著四周的景象,對身側的青玄道:“明日去醫館買些蒼術和雄黃,在這裏四處焚燒蒼術,一定要生出煙來,將我們戴的這些白絹放上去熏烤。將雄黃研成細末撒在各個角落裏,或者火燒煙熏,這樣可以阻斷瘟疫蔓延。”
“是,瑾淑妃,青玄記下了。”
“夕兒,你奔波整整一天了,上午都沒有用膳,過來吃點東西。”北宮喆朝她走來。
安文夕倒沒有覺得餓,隻是覺得雙腿酸的厲害,腦袋也有些暈。
“你去吃吧,我還不餓,我還想再看一看。”
北宮喆霸道的一把拉住她的手,“天都黑了,明日再看也不遲。你既然不餓,我們便回營吧。”
安文夕略略點頭,北宮喆對青玄吩咐道:“留下幾個人守在這裏,其他人回營,讓人去知府衙門一趟,通知官差來這裏看守。”由於知府在這次瘟疫中貪生怕死、處置不當,早已經被撤了職。
安文夕臉上寫滿了倦意,北宮喆將她帶上馬,安文夕坐在馬背上,靠著北宮喆的胸膛,困意漸漸襲來,不多一會,便枕著北宮喆沉沉入睡。
北宮喆攬著她,讓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將速度行至最低,青玄和其他羽衛皆在北宮喆身後慢慢的跟著。
到了軍營之後,北宮喆小心的將安文夕從馬背上抱了下來,生怕吵醒她。
江向晚在她的營帳內不停地踱著步子,臉上有抹焦急,喆從昨天去找安文夕,如今都整整一天了,怎麼還沒有一點消息。難道是被慕容清給劫在了沐陽不成,她心裏越想越急。
“小姐小姐”雪嫣急急忙忙的衝進了營帳內。
看著她毛毛躁躁的樣子,江向晚眼底閃過一抹不悅,莽莽撞撞的像個什麼樣子。瞥見她浮在臉上的喜色,江向晚壓製心中的怒火,對雪嫣道:“是不是皇上有消息了?”
雪嫣點點頭,“小姐,皇上回來了!”
“回來了?”江向晚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心中湧起一陣巨大的喜悅,她轉身欲跨出營帳去找北宮喆。
“小姐”雪嫣立即攔住了她道:“小姐,皇上是和瑾淑妃一起回來的。”
“那個女人也回來了?”江向晚聞言頓時眸光一凜。
雪嫣點點頭,有些不敢去看江向晚的神色,自從小姐再次醒來以後,脾氣就變得有差又火爆,以前那個溫婉的小姐再也沒有了,她常常生怕說錯了話,惹得小姐厭煩。
她猶豫了一下道:“瑾淑妃不僅回來了,而是還是由皇上抱著回來的。”
江向晚聞言果然臉色一變,她握了握拳,沒有發作。
“皇上抱著她進了主營帳,隻怕現在”隻怕現在帝妃二人已經歇下了,小姐您去不太合適。
隻是後麵那半句,雪嫣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說的。
江向晚貝齒輕咬著紅唇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雪嫣看著江向晚極力隱忍怒氣,心中突然又湧出一抹心疼來。
江向晚看著雪嫣吞吞吐吐的樣子,臉色一沉,厲聲道:“有話就說,杵在那裏做什麼?”
“小姐,我聽羽衛說,今天皇上帶著瑾淑妃去了城南的貧民窯,一直忙道現在才回來。”
江向晚眼底飛快的閃過一抹精光來,對雪嫣淡吐道:“你去問一下明天皇上是否還會去貧民窯,若是去的話,大約什麼時辰?”
“奴婢知道了。”
雪嫣走後,江向晚不甘心的握著拳,纖長的指甲全部掐進肉裏猶不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