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串鏈接上(1 / 1)

人生的無奈,莫過於你明明看到了那是一個陷阱,也總在時時小聲地告訴自己要小心,一定要小心哪,千萬別跳下去了,那怕有一個人在你的身後用力地推你。

但在最後你還是不能不跳下去。

很多的人跳下去的時侯,都是閉著眼睛的,隻有我一個人是睜著美麗的大眼睛看著自己跳下去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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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的深夜時分,我才知道我的弟出事了的消息。

能夠在第一是時間看到親人的不幸是一種難奈的疼痛,不能夠在第一時間看到親人的不幸還是一種難奈的疼痛。

人生的疼痛都是單純的,但這種單純不是可愛,是一種無從著陸風一樣飄蕩著的恨。

吃過晚飯後,秀兒和我在人潮回蕩的大街上生疏地走,身邊來回走過的人都目光畢直,我們在那種視線裏像一個透明的人。

人人一臉拒人千裏之外的優越表情,眼睛裏隻有自己。看上去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別人不可能有的快樂和幸福。

路燈下我的影子形狀怪異,我真的很難過,快樂和幸福為什麼對每個人都有著不用打招乎的親切,卻偏偏隻對我四處躲避,總是這麼樣地陌生著,陌生著。

街道的一個角落邊,一棵美麗的梧桐樹蔭深處,一個像三年前的我們一樣的小女孩子哭泣著蹲在地上打電話。

她的哭泣聲像一顆和我熟悉了的雨滴,從高空墜了下來,落在了我心的琴鍵上,發出雷鳴般的轟然聲。

秀兒和我不自主地停下了慣性的步伐,我們都聽到了那是一個在異鄉漂泊的女兒思念媽媽的電話。

她是一個真實的女兒,為了那一份親情,那一份思念,敢在人煙如氣的街頭哭泣。

我學不會她的勇氣,因為我的哭泣總是躲避著人群,深藏在角落。

於是,秀兒很是心動地接通了家裏的電話,但電話是她的爸爸接聽的,說她的媽媽有事在鎮上。

當我們從外麵無滋無味地遊蕩回來,疲憊地躺在床上,望著雨跡斑斑的天花板發呆時,秀兒又一副嬰幼兒模樣地一定要聽到她的媽媽的聲音了。

於是,她再一次撥通了她家裏的電話,這次是秀兒的媽媽的接聽的,聽到媽媽的聲音,興高采烈的秀兒很快就不再像從前用吵架一樣語氣嬌嗔地吵鬧著親情,聲音是越來越小了。

其間,不時緊張而短暫地看我一眼,一臉莫明其妙的苦相,眼晴裏還有要流未流出的淚水,像我從沒去過,但知道的天山上要化未化的白冰。

最後,秀兒遲疑地把手機遞給了我。

我本能地心裏一緊,一臉驚恐萬狀地接過秀兒的手機。

秀兒的媽媽在手機裏一直跟我講,講了很多,但我已全記不得了。

我聽到的隻是我的弟出事了,我的弟出事了,這幾個字。

我一下子失去了知覺,感覺,像一具正在背景牆上舞動著,卻被突然被全部割斷了拉線的木偶。

動作,眼光和所有的表情,所有的細胞質,全部僵死在那一個瞬息間。

時間被時間刹車,世界被世界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