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走在那條總是熟悉不起來,又陌生不起來的但一直對我親切著的山路上。
站在那塊秀兒坐過,我也坐過的石頭前,看著山對麵的田野。
夕陽還在,隻是天地間沒有了那個紅衣女孩子勞作的身影,把這個黃昏為我無限美好。
我很想知道她現在有多大了,是不是和我同歲,同樣無可奈何地被時光強硬著拉進了二字開頭的人生。
我希望她我同歲,但不希望她和我一樣,在命運麵前是一個有眼睛,鼻子,耳朵而沒有嘴巴和雙手雙腳的人。
所以在我片斷地流過一次淚水後,我空白著的心裏就隻有祝願,給她的祝願,祝願完後在我的心底裏為她,一個不知道名字的陌生的人重複地祈禱著……
季節更替得真快,時光無聲無息地不給我一點提示,就進入了盛夏。
就像秀兒說的,時光肯定給我提示了,時光一定會給每一個人一個小小的提示的。
那不是時光的美好,那是時光的無奈吧。
那些知道的人都是在意時光不想放手的人,而那些不知道的人都是站在某一個路口,還在東張西望著什麼是時光的人。
那麼,我一定是忘記了時光的人群中,最不起眼的那個惟一的女孩子滴吧。
人生要是真的像四季一樣那該多好啊,嚴寒中有春天的希望,盡管人生是四季的合成。
但人生不是四季,有多少人在人生裏錯了位,而且一錯就是一生一世啊。
喜歡夏日驕陽的人,生活在沒有夏日的北方。
喜歡千裏冰封,萬裏雪飄的人,又生活在連霜都看不見的南方。
喜歡春曖花開的人成長在冬季。
喜歡白雪飄飄的人蒼老在夏季。
就像現在的我不敢再向往生活的美好,隻是低低地希望著生活不再那麼莫明其妙,可生活偏偏就要這樣的莫明其妙一樣。
生活不是人,你是不能找它說情滴啊。
都說人生是沒有命運的,都說人生既使是有命遠也是可以創造改變的。
能夠說這話的人,都是那些站著說話,腰子不會疼的人。
人生是有命運的,大多數人都改變不了它,命運是個嫌貧愛富的白眼狼,對一些人凶狠而鄙陋,比喻秀兒,比喻我。
如果你說你的人生是沒有命運的,那麼,除非你在生命形成的最初能選擇,會選擇,知道選擇,一個什麼樣的爸爸,什麼樣的媽媽,和你想生活的地方。
你能嗎?
你能,所以你的人生就是沒有命運的,幸福的。
那麼,請允許我為你祝福。
而我不能,所以我的人生是有命運的,而且是酸性的。一切都源於生命最初對你眷顧時別樣的深淺。
我非常不喜歡夏天這個季節,同時我自問過我自已,那你喜歡春天嗎,我不知道,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喜歡又或者說是不喜歡,我都無從選擇。
但我喜歡夏日恢弘而蒼茫的落日,站在宿舍的後窗前,就可以看到這個城市,這個季節裏,我想像中的一個人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