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歎兮(8)(2 / 2)

待她醒來,沛兮第一眼便看見了梓澈,片刻又將視線挪過去,待看到了可深才稍微放下點心。

五個人都下了馬車,自有兩頂輕便的二人小轎停在宣陽門前。

“朕還有政事要處理,就不和你們同路了。蘇德桓,好好照顧你主子。”梓澈說罷便朝其中一頂小轎走去。

蘇德桓衝著梓澈背影“噯”了一聲,便扶著沛兮走向另一頂小轎。

一行人剛走到承露宮前,月蕪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來。等沛兮一下轎,便馬上衝了過去:“主子!你可總算回來了!”

“怎麼了?”要是換做平日,沛兮一定會再加上一句“這麼想我啊”,可因為剛才那件事她委實提不起興致來。

“您不知道,這承露宮啊又住進來兩位妃子。”月蕪一臉苦相,仿佛這幾天積著的苦水現在一下子就要倒光。

“這承露宮裏本來就是住人的。不住妃子難道還住宮女呀?”剪霜趁機瞧了瞧月蕪的額頭。

“欸姑姑!倒真被你說中了!這承露宮裏還就是住了一位宮女。”月蕪揉著頭卻不喊疼,一門心思都在承露宮住進來兩位妃子上。

“宮女?不能啊。”蘇德桓也跟著湊起熱鬧。

“不就是瀲清!”月蕪一時氣急,聲音也就大了一點。

話音剛落,正當眾人一臉驚詫時,月蕪身後卻突然飄來了一句嗬斥:“大膽!貴人的名諱是你這種奴婢能喊的嗎?”說話的人正是瀲清身邊剛來的點翠。

瀲清由點翠攙扶著出來,她刻意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哎呀,我這有孕在身就不方便給姐姐行禮了。”她眼神中透著嫵媚,這讓沛兮覺得眼前的人仿佛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瀲清了。

“今早才診斷出來的喜脈,也沒到大腹便便的時候怎麼就不能行禮了?”月蕪就是看她不順眼,就是要為自己的主子滅滅她的威風。

瀲清攔住正要說話的點翠,笑道:“太醫說了,我這是頭胎,懷孕前三個月是最危險的,自然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都要緊著些。”

沛兮頓感無力,為什麼她一回來竟然變了這麼多,仿佛之前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堡壘又一次瞬間在她麵前崩塌,她也無心與瀲清發生口舌,便說道:“妹妹這是要出去?”

瀲清聽她這麼一問,有心炫耀,便答道:“這懷孕呀是要處處留意當心的,更何況我肚子裏的還是龍種。所以妹妹自然是不敢出去的。”

“是嗎?”沛兮隻覺得這個瀲清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也不打算再與她周旋,嘴角微揚:“那麻煩妹妹讓開。”

“你……”瀲清咬牙切齒地看了她一眼,沛兮卻是正眼也不看她,此時又聽見蘇德桓說道:“這懷孕是不能生氣的,生出來的孩子會不漂亮的。”說罷便隨沛兮進了去。

可深落在最後,看了眼瀲清也掩嘴偷笑著進了去。

“我就說了,我們娘娘呀是最聰明的。她算什麼?一個貴人而已。您可是貴妃呀!宮裏沒有皇貴妃,貴妃又隻有主子您一人,王後之下就是您。她一個小小的清貴人,要不是王上看她有了身子,頂多就隻能住住綺夢閣呀攬月軒什麼的,怎麼輪的上她住清心殿。”

沛兮一路上聽著月蕪連珠帶炮的訴苦,卻也不感到厭煩,隻勸道:“承露宮人多了,耳朵和眼睛就多了,你別落下什麼把柄給人家,到時候自身難保。”

月蕪識趣地閉上了嘴,忽然又看見了可深,便親切地挽起可深的胳膊,“咦,這位姐姐好生漂亮,不過就是麵生了些……是調來侍候主子的嗎?”

剪霜給月蕪講了來龍去脈,使月蕪對他們的虞城之行更加向往了,“早知道我也去了嘛。”

這走了許久終於走到了漪蘭殿,小多子和小八守在門口,真叫一個望眼欲穿。見到沛兮回來,忙不迭就行禮,禮還沒行成就忙著招呼沛兮坐下了:“主子你看,這些天我們可一天都沒偷過懶。”

沛兮笑了笑算是讚同。剪霜和蘇德桓去準備晚膳,這一路上主子都沒怎麼吃好睡好,得弄些好吃的給她。這邊月蕪給小多子和小八介紹著可深,一連被不同的人介紹給別人認識,可深倒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小八多嘴感歎了一句:“虞城真是個好地方,一定有很多像可深姐這樣如花似玉的姑娘吧。”

“我……不是虞城人。”可深尷尬的回了一句。誰想小八又追問道:“那你是哪裏人呢?”

“……我是孤兒。”可深很怕他再問下去,不過這回小八倒沒問了,反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欸,主子。”這時月蕪又說道:“還有一個住進來的妃子原本是宮中的舞姬,也剛搬進來不久,住在逸韻殿。等明天一早她們來給您請安時您就能見到了。”

舞姬?沛兮心中疑問,卻也不想再費那勞舍子的閑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