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兮似是認準了這個理兒,壓低聲音吩咐剪霜道:“你去查查看瀲清有沒有姐姐或是妹妹。”
“您懷疑是……”剪霜說了半句沒往下說,這種事兩個人心知肚明就可以了,沒必要讓第三個人知道。
沛兮正欲起身,卻見蘇德桓領著張泉兒過來。張泉兒一見著沛兮就喊道:“文貴妃接旨——”
沛兮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得先跪下來接旨。
“傳王上口諭,文貴妃立刻遷出漪蘭殿,移居傾冷閣,其下妃嬪請安一概免除,欽此。”
“謝王上。”沛兮由剪霜攙扶起來,心下還揣著疑問,耳畔卻聽見蘇德桓教訓張泉兒的聲音:“這算怎麼回事呀?”
“蘇公公,咱家也是替王上傳口諭呀。”張泉兒聲音漸小,他還是頗怕蘇德桓的。
“你知道傾冷閣那是什麼地方嗎?那就相當於冷宮了都!連請安都廢了,那不就等於把主子……把主子打入冷宮了嗎!”
“蘇德桓!”剪霜看見蘇德桓失禮,忙提醒他主子還在旁邊。蘇德桓聽見也隻能閉了嘴。
“有勞了張公公。”沛兮從袖中掏出錠銀子,交給了張泉兒,蘇德桓見到就要攔下,卻被沛兮瞪了一眼。待張泉兒憋屈的走出了他們的視線範圍,沛兮才說道:“傾冷閣雖偏僻了點但是勝在幽靜。其實同漪蘭殿也沒什麼不同,隻不過小些罷了。王上這麼做,也是不想讓那些人來打擾我。他用心良苦你們卻沒發現。”
“那也不能啊!”蘇德桓還是替沛兮抱不平,或許這中間還有點為自己抱不平的成分。他一王上跟前的紅人調到了貴妃身邊,調就調吧,還得跟著住進冷宮裏。這麼一來,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我才讓人告訴了王上我們這兒的情況,他應該幫著娘娘把那些狐狸精都趕走才是,怎麼能反過來讓娘娘進冷宮呢!”
“原來罪魁禍首是你啊!”剪霜突然叫出聲,可是就算發現了又怎樣,王上的口諭都已經下了。“算了,我們就都好好侍候主子,王上又沒廢了主子貴妃的頭銜,就當是換個地方住住唄。”
“還是剪霜想得開。”沛兮誇了她一句,又說道:“反正漪蘭殿都讓瀲清她們毀得差不多了。通知一下月蕪他們,今天就搬進去吧。”想到這兒,沛兮又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便開口問道:“可深呢?”
“從早上就沒看見她。到現在連個人影也沒有。”蘇德桓答道。
“主子放心,可深她也許是去太醫院了。”剪霜這一說倒也合情合理,沛兮也就不打算再追究了。
這時清心殿裏,盈嬪和瀲貴人正聽著點翠偷聽到來的消息。
“嗬,連貴妃都不是我的對手。王上膝下隻有一子,而且是和我出身一樣的麗妃生的。若是我順利誕下麟兒,就算沒有貴妃當,至少能撈著個妃銜。”
盈嬪聽她的話心中恥笑,麵上卻好意勸道:“妹妹可不要大意。王上並未廢去她貴妃頭銜,說明王上對她還有情,甚至是‘多情’。”
瀲貴人聽見一時收了笑,“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盈嬪緩緩站起身,“王上明著是讓她住進了冷宮,可也是好吃好穿地侍候著。宮女太監一個都沒少。分明就是護著她,不想讓我們去打擾她。”
瀲清細細一想,覺得她的話十分有理,不禁怪起自己剛才被喜悅衝昏了頭。
這時又聽她說道:“妹妹不必自責。既然王上不想讓我們去,我們就不去。”
“可是這樣……”瀲貴人又覺得十分咽不下這口氣。
“別急。我的意思是,我們就冷著她。就當承露宮沒有她這個人。上麵送來的東西貴重到金銀首飾便宜到蔬菜水果,隻要是屬於她的那份,我們通通分掉。”
剪霜走在路上,委實不放心那兩位,便又說道:“主子,雖說那裏清靜,但難保她們不會再施什麼計策。傾冷閣離宮門遠,有東西運進來也不容易第一時間知道。難保她們不會瓜分掉主子的那一份。”
沛兮卻是不以為意,隻說道:“這種事是瞞不了多久的。”
此時清心殿裏的瀲貴人剛聽完了盈嬪的想法,隻讚歎道:“好主意。”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盈嬪,又頗為擔憂地說了一句:“可這事瞞不了多久的。”
“要的就是瞞不了多久。到時候文貴妃一定會派人站在宮門口,而且,我篤定她會派三個人以上。到時她那邊沒人侍候,我們就可以趁機而入。”盈嬪似是勝券在握,嘴角隱隱勾起一抹邪笑。
“她一定以為我會派人去取,到時就趁機加害於我。”沛兮走在去往傾冷閣的路上。似乎已經能猜到剪霜所構想的盈嬪的全部想法。“可為什麼不能是我站在宮門口,你們幾個留守在傾冷閣呢?”
“主子真聰明。”剪霜由衷的讚美她,卻見沛兮回首一笑,“這隻是設想而已,又不會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