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會成真!”剪霜氣得狠狠的跺了跺腳,卻又礙著宮女的身份不敢再有什麼大的動作。“我們前天才剛說呢,她就已經用上了。真是防不勝防。”
“罷了。既然你也說了這是我們設想好了的,那就按原來的計劃做好了。”沛兮說罷擱下手中繡了一半的鴛鴦戲水,不免歎道:“半途而廢實在是可惜。——你和他們幾個就在傾冷閣等我,我去去就來。”
“欸主子!”剪霜在後麵喚道,可沛兮的命令她又不得不聽,隻能安安分分地等在這兒。
沛兮獨自走在路上,場地寬闊,周圍是各座宮殿,“梓澈那麼年輕,看來將來還會入住很多人呢。”她喃喃自語著,可是憑空又生出許多虛無之感。不經意間雙眼盯著腳看,步子也不禁放慢放重了。
“沛兮!”這是誰的聲音,好像很久都沒聽過了。
沛兮緩緩抬起頭,眼前的女子身著玫瑰紅盤金廣袖華服,頭上斜插著一支鎏金鳳凰銜珠步搖,右側簪著兩支纏枝釵,短小不失精致。頸部戴著一副瑪瑙項鏈,隻中間一顆瑪瑙,華貴不失內斂。這眼前的人兒快把沛兮的眼睛都要晃瞎了。
“你怎麼來了?”沛兮笑了起來,卻又忍不住捂住嘴,她怕自己哭出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她說著便不由自主地跑了上去擁住嫣絮。
嫣絮自然也是激動地熱淚盈眶,緊緊抱住沛兮不放,“你知道嗎,我聽見能來祁國我有多麼開心!”她說著同沛兮慢慢鬆開,“可是我去華儀閣找你,那邊居然……橫梁上都掛滿了白綾。我以為你……後來三皇子告知我你成了將軍夫人,我又替你高興,連忙去將軍府看你。可是文夫人又告訴我她與你換了身份,進了宮成了貴妃。我趁三皇子要去赴宴就趕忙來看你了。”
沛兮低下頭不知道說什麼,自己的這段經曆在嫣絮口中說出來居然如此之短,又似乎沒那麼糟糕和無法原諒,至少她見到了嫣絮,這就足夠了。
嫣絮見她不說話,便又開玩笑道:“姐姐這是怎麼了,是成神仙了嗎?好像知道我要來一樣,特意守在這兒等我呢!”
沛兮聞言也不禁展露了笑顏,“都是三皇妃了還這樣。——去我那兒坐坐吧。”
“噯。”嫣絮挽起沛兮的手,高高興興地隨她走了。一路上噓寒問暖自是免不了的。
“姐姐,華儀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沛兮腳步一頓,一會兒又走起來,“誰知道呢,或許是得罪了誰吧。”
“能得罪誰呢,居然……”嫣絮雖說天真,但在弋國王宮呆了這麼久,也算長了些見識,半句話才說出去,後半句卻被她吞到肚子裏。顯然,有這麼大權力的隻有祁王。她便也長了記性,又說道:“怎麼我一回來變這麼多呢?”
“從我們分開到現在,快有半年了吧。”沛兮不打算與她聊些沉重的事。話鋒一轉又轉向她們的重逢。
“是啊。不管怎麼樣,我們這兩天一定要好好敘敘舊。”嫣絮說到這兒,竟有些不忍說下去,“因為我,也許很快就要離開了。”
“嗯。”沛兮一時想不出什麼安慰她的話,隻能應了一聲,繼續走那漫漫長路。
“主子回來了!”小八眼尖,先往屋裏喊了一聲。其他的人也就陸陸續續地出來了。
“主子,你瞧我們發現了什麼?”月蕪首先提著兩根野草出來。那野草長得十分奇怪,兩片綠色的細葉,葉端是向內凹的圓弧。
“這是什麼?”嫣絮先沛兮一步,捏著那兩片小細葉不放手。
月蕪又驚又疑地看了眼沛兮,沛兮知她想問什麼,便說道:“這是弋國三皇妃。”
眾人聽聞趕緊給嫣絮下跪:“參見三皇妃。”
“免禮免禮。”嫣絮雖說對這一套已經習慣但也趕忙讓這些人起來,又瞧著那株草說道:“這東西我在弋國倒也見過一兩株,隻是一直呆在府裏不曾有機會外出所以也不知道這是什麼。”
沛兮突然想起一個人,或許他能幫上這個忙,便問眾人道:“可深呢?她不是懂這些草藥的嗎,叫她過來看看是什麼。”
“回主子,我們也有些日子沒見過她了。”剪霜恭敬地告知實情,卻也不敢多說半句。
可深這是去哪兒了。沛兮心中疑惑,麵上卻表露出不打緊,“罷了,這些草是哪兒來的?”
“就在傾冷閣後麵那片種著呢。”月蕪欣喜的回答,還以為沛兮會跟著她過去看看,誰想到沛兮卻說:“那你們願意就養著吧。——嫣絮,我有話要和你說。”
嫣絮點了點頭隨沛兮進去。沛兮進了門就將門給關好了,這時嫣絮問道:“姐姐,你要同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