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正被沈家幾個媳婦圍在中間聊著天,外麵還包著一圈想要和沈家攀關係的閑雜人等。
隔著人群沈老太太一見到林向晚立刻朝她招招手,“小晚過來,坐在我身邊,隻有你坐這兒,沈士君才能老實陪我說會兒話。要是看不見你,這椅子就像是長了釘子,他連一刻都待不下去。”
沈老太太話音一落,身邊的幾個媳婦就跟著笑起來,不過笑歸笑,卻沒人敢這樣打趣沈士君。
過了這麼些年,沈家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了沈士君心儀林向晚的事情,也知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不過除了沈老太太,就算沈士君的父母都很少提起這件事。沈家這位長子長孫,雖然表麵上看著是個極溫和的人,臉上總是掛著和氣的笑容,但其實上,他脾氣大的很,而且記性也好,若是被他記恨上,或許當時不會有什麼事情,但日後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沈士君有位表妹,就曾不信這個邪,覺得自家表哥這顆大樹,栽在林向晚這個花盆裏,實在有點冤,以為沈士君是受了林向晚的騙,於是在沈士君回國的家宴上,她以身試法,不知道從哪裏挖出林向晚之前叫葉向晚,還和楚狄有過一腿的狗血新聞,甚至連當年在h大鬧得沸沸揚揚的照片門事情都翻了出來,一並呈到沈士君麵前。
沈士君看到那些東西時眼睛眨都沒眨一下,隻說了句,表妹你有心了,就把這事兒帶了過去,那傻丫頭還以為自己在表哥麵前出了風頭,根本沒想到自己已經觸了雷。
結果一年半後,表妹要去jhu深造,萬事具備就差一張推薦信,求到沈士君頭上,沈士君則以表妹年紀太小,定力不夠,一個人來美國怕會走上邪路為由硬是沒給她寫推薦信。
此事一過,沈家心明眼亮的都知道,這位人見人愛的長子長孫,皮白心紅,腹黑如墨。
你可以在他麵前提起他曾經有過的任何糗事,但你絕不能中傷林向晚,否則
殺無赦。
林向晚安靜地坐在沈老太太身邊,沈士君則挨著她站著,從旁邊傭人的手上接過早已裝備多時的外套,披在林向晚肩頭。看見她的手腕被鐲子卡出紅印,沈士君的眼中閃過憐惜。
“師兄哪裏是找我,師兄分明是給您找肥羊去了。”林向晚在沈老太太麵前一向乖巧,她抬胳膊賓客圈子裏一劃拉,賊兮兮地問道,“您看這裏有這麼多隻腦滿腸肥的,咱們拿哪隻開刀?”
沈老太太隻是笑,反問她道,“你說呢?”
反正也是哄老太太開心,林向晚也沒在意隨便地拿手一指,“就是他吧”
“沈老夫人,您好,我叫楚狄,是楚氏的總裁,初次見麵,請多關照。”男人如幽靈一般不知何時走近,林向晚的手指頭正好指在他的胸膛上,他的目光深邃幽暗,讓人看不清他的心思,凡是與他目光相交的人,心頭都是一凜。
林向晚沒想到會這麼巧,有些尷尬的收回手指,把頭偏到一邊,假裝不認識他,沈士君臉色立刻凝重起來,老夫人若有所思的看了他倆三一圈後,笑道,“來的都是客人,楚先生請自便,老太太我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就不招呼你了。”
很明顯的下了逐客令,楚狄在商場上混了這麼久,怎麼會聽不出來,可他不但沒有離開,反正更近一步道,“楚狄是晚輩,能和沈老太太同桌而坐是楚某的榮幸,不知老太太能不能賞個麵子?”
這樣打蛇上棍的做法,雖讓人不恥,但對於沈家這種最好麵子,不便跟外人撕破臉的大家族來說,卻是最管用的一招,楚狄拿出無賴的架式,就是不肯走,沈老太太也不能讓保鏢把他架出去,兩家平時雖沒什麼時候交情,但好歹楚氏在h市也是個極有聲望的大企業,於是她隻能無奈地朝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角,“快給楚先生搬把椅子,楚先生願意陪著我個老婆子,我是極樂意的,就是怕你會覺得悶。”
沈老太太所在的貴賓包箱裏,已經坐滿了各種外客和沈家的內戚,再添一把椅子就隻能放在包箱的角落裏,離著沈老太太還有一段距離,離著林向晚就更遠了幾分,楚狄拿眼角飛快的掃了一下,然後就說道,“既然是陪老夫人說話,自然是要坐在老太太身邊的,要是這個位子沒有人”
“你想這坐兒?”旁人見楚狄說著就要坐在沈老太太身旁的一把鑲金邊的紫檀木椅上都倒吸了一口氣,唯有林向晚似笑非笑地挑起眼梢盯著楚狄道,“楚先生想好了,真的要坐在這兒?”
那椅子除了用料精量講究些之外,看不出有什麼時候特別的地方,但楚狄觀其他人的臉色,覺得自己可能是做了唐突的事情,若是在以往,見此狀況他或許還會退一步,可現在被林向晚輕蔑的口氣刺激著,他不由得拔高了聲音回道,“怎麼,這個位置不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