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我不會告訴他你在失憶這件事上所說的一切謊言;第二,我不會告訴他你快要死掉的事實;第三,剛才我探查你身體傷勢所製造出來綠色光芒,會在未來七天裏讓你的身體看上去完好無損。不會被發現血腥味、不會有血液從傷口流出來,能短時間內修補你的所有行動力。這就是我給你讓我活到現在的報償,滿意嗎?”在白俊秀走向這邊的十幾秒內,青藤輕聲說道。
“很好。”用衣角仔細擦拭掉嘴邊的血跡的魚小暖看著漸行漸近的白俊秀,“你怎麼做到的?”
沒有隱藏自己驚訝的白俊秀,在魚小暖話音落下兩秒之後,走到了她和青藤的麵前。
“說來很簡單,這個是我以生命力的耗費為代價,施展的一個咒語。效用很短,隻有七天,白俊秀在這七天內隻能呆在你身體範圍三米之內,走出所規定範圍一步,他就會遭受時空排斥反應的提前襲擊。越遠的話,襲擊的力度越強悍。”
那樣帶著解釋性的話不僅是說給魚小暖聽,也是在說給已經走到他們身邊的白俊秀聽的。
說著,青藤對白俊秀鞠了一躬,“很抱歉,我利用了你和米克·喬貝尼對於時空法則的研究,否則我也沒辦法使用出這個逆天之術。畢竟你太強了,如果不是趁你不備,讓我進入白氏山莊,我也不可能達成這個咒語的最後條件。”
“最後條件是施咒人和被施咒人之間的空間距離嗎?”白俊秀問。
“是的。以血為媒,以靈為介。距離是最後的橋梁。”青藤回答。
白俊秀看向了從他出現,就一直保持著沉默的魚小暖。
“沒有什麼想說的嗎?”他問。
再次將自己偽裝成已經失去生活性記憶的魚小暖麵無表情的搖頭,“沒有。”
——歡迎你加入這個即將去往英國倫敦的“旅行團”,還是該問,即使青藤是以他生命力作為代價,才成功施展出來的可怕咒法,但是對於你這種強大的存在而言,隻需要以更加幹脆的手段,就絕對能徹底破解掉咒法的籠罩,為什麼還會順應咒法的應召,來到這裏。
她不能那麼問。如果那麼問,就代表她有太多的好奇心,而產生好奇心的最本質的原因,是因為她還在意著白俊秀的心。那就不符合她失憶了的“事實”。既然她失去了感應所有情緒的能力,自然也應該失去對任何人過多的關心或者在意。
最重要的,白俊秀已經不需要她的關心和在意了。
“你們要去哪裏,還是,魚小暖,你要去哪裏?”白俊秀問魚小暖。
“英國倫敦,我要去找奇·卓洛。”魚小暖說。
“這樣啊。”白俊秀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米克,事情弄清楚了,和你猜測的一樣,是青藤為了償付魚小暖不殺他的事情,而施展了一個可以在未來七天之內綁縛我在魚小暖身邊的咒法……要去英國倫敦……我知道那條線路的據點,好,當然沒問題……之後的事就電話聯絡。”
收起手機,白俊秀看著魚小暖和青藤,“你們很幸運。我們計劃裏剛好有一條線是去英國倫敦,雖然這樣子有點麻煩,不過我想過了——魚小暖,這樣好不好,在未來的七天裏,我奉陪你走到哪裏算哪裏,然後,我欠你的三個月的保護就此抵償,好嗎?”
這的確是白俊秀會考慮到的事。公平的原則,永遠不要欠著不必要的人,每一分都要計算得很清楚。為的是擔心未來會有不想要的牽扯。
魚小暖默默的想著,臉上卻絲毫看不出半分的情緒。
“很公平。我同意。”她說。
透過白氏山莊安裝的能夠對整座山進行監控的係統,米克看到了白俊秀“加入”魚小暖與青藤赴英國倫敦的全過程。在他身邊,站著鐵青著臉的文福。
“我承認青藤之所以能夠得逞,是有我的力量在‘協助’。不過,就算你再怎麼緊張白俊秀,也不必用那種惡狠狠的目光盯著我吧。我隻是不希望這個遊戲就這樣宣告落幕,太沒意思了不是嗎?”
“先不說青藤是站在和我們幾乎對立的立場這個事實,就說您所提到的‘意思’,米克先生,您做了這麼多事,難道就僅僅為了讓您的生活看上去有意思嗎?”
文福的聲音裏沒有隱藏起來的憤怒,由不得他不生氣,和暗中進行的陰謀不同,這件事幾乎是一個從一開始就擺在桌麵上的陽謀。在米克和白俊秀爭執的時候,米克刻意用很富有感染力的語言,從隻要是人都難免會產生的情感角度說出蓄謀過的詞語。那些詞語讓聽到的人都會出現這樣類似的想法:是的,就該是那樣,愛一個人不應該隻是把自己以為最好的給對方,而是應該問清楚對方真正想要什麼,把對方想要的給對方才是最正確的。
可是,會產生那種想法,而站在米克·喬貝尼的立場上的眾人,現在仔細想一想,其實那都是被米克用特別的語言進行了誘導,所以才會出現偏離應該忠實白俊秀的情形。
所以之後米克隻是對他們說了一句: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可以嚐試一下,把以前兩人之間發生事情的影像資料給魚小暖看一次,或許會產生奇跡也說不定——就是這樣一句話,他們就真的去嚐試了一次。
結果魚小暖還是什麼都沒想起來。本來以為這是他們七人組做的一次無用功,沒想到,卻是為米克進行下一步計劃爭取時間的行為罷了。
是的,就是下一步計劃。在青藤入侵電腦時,在江無名出去執行任務而不在山莊的情況下,米克以不遜於江無名的黑客技術截住了青藤,在短短十分鍾之內,和青藤進行了計劃的具體協商。雖然當時文福在場,但是米克卻笑嘻嘻的對他說,如果他對白俊秀泄漏了這個計劃的任何一個信息,他和文不倆想要一同去往米克所來之處的請求,一定不會實現的。
好吧,那就作壁上觀。
努力克製著自己情緒的文福見證了整個陽謀的完成經過。
他看到了被蒙在鼓裏的白俊秀,於今天晚上,在送走魚小暖和青藤之後不久,突然間像是失去了自我控製身體的能力,不由自主的從房間走出來,走到了白家大宅外麵,走到了魚小暖身邊。
而他得到的理由——米克為什麼一定要設計白俊秀走這一步的理由——竟然會是米克嫌這個“遊戲”不夠有意思?!
“當然,生活不該要有點意思才有繼續下去的意義嗎?再說了,我已經說過這隻是一個遊戲,對待遊戲的態度,雖然需要認真,但是過分認真就會錯誤的把遊戲和現實給弄混了。文福先生,你不應該犯這種低級錯誤啊。”
“這是遊戲嗎?少爺根本就不喜歡小魚小姐了!你為什麼一定堅持讓他還要走這一遭?對於小魚小姐來說,不,對於現在他們雙方來說,不都是毫無必要,浪費時間的行為嗎?”文福質問米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