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微妙,我看著林佳喻長長的睫毛被淚水打濕,怦然心動。
“林佳喻,你怎麼了?”我猶豫著開了口。
林佳喻眼睛泛紅,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頭,一言不發。
我心裏的震驚無以言表,林佳喻什麼時候成了這樣的林佳喻了?這不是她,記憶中的她是如此驕傲,如此冷漠,從不肯在我麵前展露一絲一毫的脆弱。而現在,她就站在我麵前,睫毛扇動,落下一陣小雨。
此時此刻,太陽剛升起沒多久,距離黑夜降臨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這份脆弱甚至來不及躲藏在黑暗的陰影裏。
她的神態楚楚可憐,暴露在我的目光下,沒有一絲遮掩。
我心裏一片柔軟,兩隻手小心翼翼地撫摸著她的肩膀,嘴裏輕聲說著:不哭了不哭了。
後麵的一節課我們沒有去上,我給範哲林發消息讓他幫我們打掩護,他回了一個壞笑的表情。
誓師大會的人群漸漸散了,操場再次變得空空蕩蕩。我和林佳喻坐在看台上曬太陽,上課鈴聲響起,高一高二的學生湧入操場上體育課。
我們並肩坐在看台上,看草地上的學生歡快地踢著球,我時不時看向身邊的林佳喻,她漸漸停止了啜泣,歸於平靜。我滿懷期待著她會向我訴說著什麼,而她隻是目光平視前方,什麼話都不說。
遠處的嬉鬧聲隱隱傳來,似是有些喧鬧的靜謐沉澱在空氣四周,讓人在陽光下昏昏欲睡。當我快要睡著的時候,林佳喻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草地上踢球的學生散了,一個個朝著遠處的教學樓狂奔。
我看向林佳喻,發現她神色坦然地看著我,隻是眼角依稀有淚痕。她衝我輕輕笑了笑,說:
“走吧,我們回去吧。”
那笑容如春風化雨,滋潤了幹枯很久的心靈。我心裏一陣溫暖,熟悉中的林佳喻回來了。我們的關係在經過漫長冬季的冰封,終於迎來了春天。
進教室之前,上課鈴聲匆匆響起,她回過頭輕聲問我:
“你晚上要不要送我回家?”
我先是愣了一下,旋即開口:
“好···好啊。”
一整天,我都沉浸在欣喜的格調中走不出來。
中午吃飯時,範哲林看我擺弄著餐盤裏的米粒傻笑著,終於忍不住了。
“趙恒生,你沒事吧?跟林佳喻和好高興得腦袋壞掉了?”
“呸呸呸···都快高考了你詛咒我腦子!你不懂,我等林佳喻跟我和好這一天等了很久了···”
“她怎麼會突然就跟你和好了?”
“可能是因為我早上洗了頭發,發型還不錯吧。”我開著玩笑,心中的得意溢於言表。
那是無比煎熬的一天,我一直期盼著晚自習結束,我送林佳喻回家。我們倆走在燈光暗淡的街道上,然後我跟她進行一場深刻的對話,就像以前一樣。
晚自習的下課鈴聲響起,我看著教室前麵的林佳喻端坐在座位上,像是靜靜等待著什麼。我起身離開座位,大步向前,走到林佳喻身邊,遞過一隻手,說:
走吧,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