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很容易就達成了共識,裴瀝文立刻擬定了聘用的書約,正式約定孔明鈺以“匠師”身份入駐桐山小工坊。
原本裴瀝文還說讓孔明鈺在家中過完新年,之後再到桐山去,可孔明鈺一口否決了這個友好的提議。
“不行,若你們這趟與趙通大人談出眉目,回桐山後就要著手開始做很多細化的事了。若我拖到年後再來,那不就扯後腿了?”她堅決地搖頭,“我這就回家收拾好,你們定下回桐山的日子後就讓人通知我,我隨你們一起走。”
左右她父親巴不得她別在家,以免又偷著在工坊胡亂搞事。如今既她自己謀到去處,說不得她父親還敲鑼打鼓放鞭炮送她走呢。
見她自有主意定見,裴瀝文也沒再勸,隻是看了傅凜一眼。
傅凜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算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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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裴瀝文與趙通特使從臨川回到清蘆後,傅凜這頭一直沒與趙通接洽的意思。
兩日後的中午,趙通果然坐不住了,讓隨侍帶了請帖來,客客氣氣邀傅凜與裴瀝文當夜前往官驛餐敘。
清蘆城本就不大,難得來了少府考工令這麼大一個京官,這段時間清蘆城許多人自都盯著驛館裏的動靜。
前些日子趙通特使在裴瀝文的陪同下前往臨川,用城門火炮測試黃豆減震法的消息早已在清蘆城內世家望族間傳開。
臨州地界上但凡活絡些的人,都知道裴瀝文背後的人是傅凜,當然也想得到那黃豆減震法是出自傅凜的手。
自裴瀝文從臨川回到清蘆後,“黃豆減震法切實有效”這個結果也跟著傳回了清蘆。
傅凜在宅子裏按兵不動的兩日裏,外頭對他這位從前甚少露麵的傅五公子已議論得沸沸揚揚,可謂眾說紛紜。
待到中午趙通的隨侍奉命向傅五公子下了請帖,黃昏時分更有官驛的馬車停到了傅凜的宅子門口,傅五公子在清蘆城頓時就一躍成了炙手可熱的人物。
當然,這些事傅凜本尊毫不知情,照舊從容地按照自己的步調做著該做的事。
送傅凜出門時,葉鳳歌小聲道:“等這頭的事忙完回到桐山,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談。”
傅凜抿笑,也低聲回道:“婚期這種事,自然是很重要的。”
葉鳳歌嗔他一眼,沒再多說,輕輕推他出門。
望著傅凜愉悅的背影,她想,若他知道了藍皮冊子的事過後仍願意與她成親,那便成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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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凜與裴瀝文乘坐官驛的馬車離開還不到一個時辰,就陸續有好幾家派人送了請帖或拜帖來。
傅凜與裴瀝文都沒在,被這大場麵驚到的阿嬈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幸虧碧珠年歲長些沉得住氣,又在米鋪做了幾年事,多少拿得出點主意,立刻讓阿嬈去請葉鳳歌來。
雖說以往葉鳳歌並未經手過這樣場麵上的事,可眼下除了她,宅子裏確實也再找不出更合適的人來擔待了。
葉鳳歌藏好滿心的忐忑無措,端出合宜的笑臉出來待客,有禮有節地一一寒暄,接下各家送來的請柬、拜帖,妥帖地表示傅凜回來看後會盡快派人向各家答話。
好不容易將狂潮似的一波來客送走,葉鳳歌才蔫蔫地垂著脖子坐在主座上,拿著手中那疊帖子在臉旁扇著風。
這寒冬臘月的,她竟給熱得出了薄汗。
“瀝文少爺真是不容易啊。”她感慨地對阿嬈苦笑。
這些年裴瀝文經曆的類似場麵怕是隻多不少,卻從未聽說他出過什麼茬子,還真真是個長袖善舞的人才呢。
阿嬈也抬袖抹了抹額角,點點頭:“咱們平日在桐山宅子裏多清淨,一年都未必有一回外客上門,我這還是頭回見家裏來這樣多客人,又都是有頭有臉的,腦子都懵了。”
葉鳳歌想到桐山宅子裏的人大都像阿嬈這樣,以往隻管將傅凜照顧周到、宅子裏大小瑣事仔細完成即可。但今後傅凜的生意還會更大,裴瀝文再是長袖善舞,也沒法子又顧著在外奔走,又顧著桐山宅子裏的來客吧。
“回去後咱們可要下點功夫,趁著年前閑散請宿大娘好好提點,學一學如何周全待客。”葉鳳歌若有所思地盤算著。
宿大娘是從臨川傅家主宅出來的,最早是在傅家老太君跟前做事,在這種待人接物的規矩上很是周到。隻是之前桐山沒什麼外客,宅中丫頭、竹僮們年紀也都不大,她便沒有太過苛刻約束罷了。
阿嬈笑嘻嘻歪頭看著葉鳳歌,重重“嗯”了一聲,忍不住脫口笑道:“鳳姐兒如今越來越有當家主母的樣子了,咱們是不是回去就要準備擺喜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