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後一定督著裴瀝文早起,再不讓你費心應酬這些場麵。”傅凜不無討好地輕輕扯了她的衣袖邊走邊晃。
葉鳳歌再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不是該說你自己往後一定早起嗎?督著別人早起算怎麼回事?”
“太早了我起不來,你知道的,”傅凜耷拉著矜秀眉眼,可憐兮兮地覷著她,小聲嘀咕,“若你肯每天早上給抱抱親親,那或許就起得來。”
葉鳳歌紅著臉,假意抬腳做了個踹他的模樣:“一邊兒涼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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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到了飯廳時,阿嬈已將葉鳳歌早起準備的淮山雪耳羹端了上來。
一聽是葉鳳歌特意給自己準備的,傅凜頓時開懷,黏黏糊糊硬要將兩把椅子靠在一起,挨著葉鳳歌落座,還親手盛了一小碗放到她麵前。
“要不,我喂你?”
對這個過分膩人的提議,葉鳳歌回以滿臉嫌棄,笑著推開他:“我自個兒有手。”
昨夜傅凜回來時很晚,又滿臉疲憊,她便沒多過問他與趙通談得如何。此刻見他那種頗有些得意忘形的愉悅,猜想他與趙通談得應當很順利,心中也不免替他感到高興。
“誒,對了,”葉鳳歌抿下一口羹後,疑惑地看向傅凜,“清蘆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咱們剛來時也沒什麼人注意你,怎麼這兩日卻突然一窩蜂擠過來送帖子。”
傅凜想了想,不以為意地笑笑:“還不是為著趙通麼。”
清蘆城比不得州府臨川,雖不乏宋家那般不顯山不露水、卻樹大根深不容小覷的顯赫門第,可這些世家大姓的勢力多半隻在臨州六城之內,有能力直接與京中搭上話的,掰著手指頭也數不出兩家來。
真要認真算來,不過也就一個孔家。
因著孔家書香傳續不斷,族中子弟代代專注治學,雖甚少有人步入仕途,卻憑借在各業學術上的成就頗得官家禮遇,偶爾會有京中官員專程來向孔家請教一二,勉強算是能與京中搭上話的。
除此之外,清蘆城內就再尋不出哪家能輕易與京中攀上關係了。
“宋家也不行麼?”葉鳳歌又道,“我聽明鈺說,宋家家主的弟弟就是臨州官學書院的山長,那也是個不小的官了啊。”
傅凜歪著臉回望她:“宋岩?孔明鈺好端端跟你提宋岩做什麼?”
“宋家家主聽孔素廷先生說了我給孔家開蒙冊子畫的畫,托明鈺來找我要兩張畫稿瞧瞧,或許宋家家塾也想比照孔家這麼來。”
葉鳳歌簡單提了孔明鈺昨日來與自己說的事,又接著繼續方才的問題:“你還沒跟我說明白,那些人幹嘛突然這麼熱情高漲地想見你呢。”
“哦。”傅凜縱容地笑笑,仔仔細細替她解惑。
原來,今次少府考工令趙通這個可直達天聽的京官到清蘆後,對州府臨川派來的官員全都避而不見,除了與孔素廷這學問大家見過一次之外,便隻對傅五公子青眼有加。
雖旁人並不能確知趙通與傅凜具體談了些什麼,但光憑趙通在先行接見了傅凜的親信裴瀝文後,又與傅凜本人麵談兩次,臨行前夜這一晤更是從傍晚談到宵禁之前——
再聯係前些日子裴瀝文與趙通特使前往臨川城試火炮的消息,但凡腦子通透些的人都能明白,那位從前在外甚少露麵的傅五公子,多半是一股即將崛起的新貴勢力了。
“像宋家那樣的,雖在臨州也算樹大根深,眼下又有宋岩在州府官學任山長,可‘州府官學山長’這樣的職位名頭大,卻沒什麼實權,輕易與京中也說不上話。”
傅凜送了一匙淮山雪耳羹到嘴裏,細細咽下後,接著又道:“以往臨州是各家大姓相互製衡,這些年傅家冒頭太過,在州府的許多重要機構裏將其他各家壓著一頭。旁人明麵上服氣,暗地裏卻並不甘於長久屈居傅家之下,自然會無孔不入地想著攀一點京中的人情。”
“不懂這些人在想什麼,”葉鳳歌撇撇嘴,“你不也是傅家公子?他們既想擺脫傅家的壓製,怎麼還削尖了腦袋想與你結交?”
外人不知傅凜與他母親之間的宿怨,怎麼會以為傅家五公子會枉顧自家利益,為別家向京中牽線搭橋?
“一則我是自立了門戶的,二則,這些世家大姓眼裏少有絕對的朋友或敵人,利益攸關時該對誰示好低頭,他們心裏有數。”傅凜淡淡一笑,眸中神情複雜。
葉鳳歌不知他在憂慮什麼,輕聲關切道:“莫非我先前是想岔了?昨夜你們與趙通談得不順利嗎?”
“不是不順利,”傅凜搖搖頭,蹙眉道,“我總覺得在趙通那裏,似乎順利過頭了。”
葉鳳歌不解:“什麼意思?順利不好嗎?”
“打從頭一回見麵時,我就覺得,他看我的眼神格外古怪。”
葉鳳歌瞠目:“多古怪?莫不是他看上了你的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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