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夜空,一鉤殘月掛在天上,灑下朦朧的月光,流動的水流攪碎了夜空中的一輪月亮,流水卷著銀光向東而去……
河邊已經抽出新芽的柳樹下,一個白發銀袍的男子正抱著一個渾身血汙的女子倚靠在樹幹上休息。
忽然,渾身血汙的女子動了,她緩緩睜開了雙眼,接著就倒向一邊吐了一口血。
男子輕撫著她的背,為她遞過去一條白色的手帕。
“你的陣法。”
白雪接過手帕擦拭掉嘴邊的血跡,回頭看了一眼男子,輕輕喚道:“小白。”暈倒前認出他隻是一瞬間的直覺,此時清醒過來看到他就更加確定他就是央山中的那隻狼妖。
小白問道:“為何吾不能用此陣法?”
“……?”白雪順著小白的目光低頭看去,看到他們正坐在還原陣中,小白所畫的陣法和她畫的一模一樣,而且她看到陣法中有紅色的血跡,想來是小白的血,白雪看著小白,微微一笑,“用陣法引導能量的流動從而達到人們想要的結果,本不是這個世界能量流動的法則,所以……這些陣法不認得你的血。”
白雪說完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將一滴血滴進了陣法中,滴完鮮血後,她整個人又虛弱了很多。
小白想起之前她在羽宿宮用陣法拯救那些靈獸的時候,她昏迷了好多天,雖然還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但白雪還傷成這個樣子,小白沒有再追問,他釋放出靈力注入陣法之中引動了整個還原陣。
強烈的白光拔地而起,白雪身上的外傷漸漸痊愈了。
雖然還有很重的內傷,但外傷已無大礙的白雪看上去氣色比剛才好了許多。
“那些人呢?”剛剛恢複一點兒,白雪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小白冷冷地說道:“死了!”
白雪站起身沿著河邊來來回回的走,將這些天聽到的消息在腦中好好的組織思慮了一番,之後十分肯定的說道:“她不會罷手的。”
細想在洛城時幾次見到黃煙,她是個占有欲很強的霸道女子,靈術不弱,性格也很好強,白雪歎道:“隻要簡仁還在派人找我,黃煙就會繼續派人殺我。”
家人被汙蔑謀反的事情還沒有弄清楚,黃煙這邊又來插一腳,想起這些事,白雪有些無力的歎了口氣。
“為何下山?”就在白雪唉聲歎氣的時候,小白開口問道,“你要去哪?”
“父親被汙謀反,逃亡在外,我要去找他們。”也許是因為小白那雙清冷的眸子有一股特別的魔力,白雪感到一種無由來的安心,他問起來,她便實話答了。
小白眼中閃過一絲亮光,臉上也終於有了些許表情,他盯著白雪,問道:“正白王?”
白雪點了點頭,說道:“哥哥傳信說,他正和爹娘前往阜野,那裏是白氏的根基,他們到了那裏,還可以和人皇周旋。”
白雪說著說著深深皺起了眉頭,前往阜野,此做法雖然不錯,可也有一致命的地方,阜野是白氏根基所在,早在蒼雲帝國成立之前,就是聽命於白氏的部族,如果有人以父親的名義高呼,一定會聚起一支保衛正白王的軍隊。
父親謀反是遭到了汙蔑,可如果有一支軍隊站出來保護父親,那他就是有理說不清,真的是被謀反了。
簡氏的背後站著的畢竟是神族,神族雖然支持八王的存在,可那也隻是因為他們想用八王來控製和平衡簡氏的力量,如果父親的謀反被坐實,那就是要打破八王製度,神界不會袖手旁觀的。
如果事情真的惡化到那種地步,他們一家必然回天乏術,必須盡快把這一切弄清楚,揭穿這個陰謀,如此方能保他們一家平安。
就在白雪為此事發愁的時候,小白遞過來一套女子的衣服,白雪一愣,不知他這是何意。
“去洗一洗,把身上的衣服扔了。”
聽他這麼說,白雪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又是血又是泥,這幾天都沒有好好洗過一個澡,整個人像一個流浪的乞丐似的。
她結果小白手中的衣服,柔滑的麵料是她在人間不曾見過的,想來是妖界之物。
白雪拿著手中的衣服,有一絲的遲疑,以前他是一隻白狼的樣子不覺得有什麼,現在他以一個男子的模樣站在這裏,而且還是一個令日月失色的絕世男子,這實在是有點兒……
小白冷淡地看了她一眼,轉過身朝柳樹後走了過去,他背對著河水靠在柳樹上,幻化出一管長笛,放在嘴邊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