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秉伸手拂了一下袍擺,笑容不變的招呼眾人進府:"大家快進去吧!"
沈念真神情複雜的牽著沈念珠的手,跟在榮琛身後進府。
想到陸一鳴剛剛的絕望,她不由微微一笑。
陸一鳴,前世你殘害我父兄與骨肉的時候,可曾想過有今天?
沈念真作為未來的二皇子妃,又美的這樣出眾,在宴席上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她姿態嫻雅,處變不驚,待人接物樣樣俱佳,頓時得了很多人的稱讚。
這一次宴席後,很多人都記住了沈念真。
蘇穆婉知道後,氣的狠狠砸碎了幾乎一房間的東西。
"我的訂婚宴。她卻出盡風頭,你現在還說她清純無辜麼?"蘇穆婉狠狠的瞪向站在門口的,自己的同胞兄弟蘇雲牧。
蘇雲牧滿臉尷尬。
這段時間,為了能與沈念珠見麵,他費盡心機的在蘇穆婉麵前說了沈念真許多好話,原打量著要是自家姐姐與沈念真成了手帕交,經常來往,那他也就可以經常看到沈念珠了。
卻不料發生這種事情。
"姐姐,你別氣呀。沈大小姐肯定不是故意的……"
蘇雲牧解釋道:"誰讓你自己不去啊?你要是去了,還有她露臉的機會麼?"
蘇穆婉聽了這話,憤怒的表情稍稍好轉。
"三表哥呢?他此刻在哪裏?"
"我不知道。"蘇雲牧搖頭道:"宴席一結束,他人就不見了,我想去跟他講話的,卻撲了個空。"
榮秉會去哪裏?蘇穆婉挑眉。
此時此刻,夜幕深沉,被她惦念著的榮秉,卻黑著一張臉坐在馬車裏,望著街頭對麵那間小小的院子,一言不發。
這是一處城南地處偏僻的一個小巷子,巷子裏一共十幾戶人家,最近幾天剛剛搬進來一戶人家,正是被褫奪爵位,攆出府無處可去的陸家一家人。
他們剛剛在此地安居。
"殿下,屬下打聽過了。"侍衛站在馬車外麵,低頭恭敬的稟報道:"陸一鳴被抬回來後,無錢醫治。他的母親也病歪歪的,一家人沒有一個能出來活動的,更沒吃沒喝,不用動手,隻要過上三天,便能悄無聲息的死在家中,無人察覺。"
榮秉聽了這話,冷冷吐出兩個字:"不可,一天都不能等!"
陸一鳴今日當眾說了那些話。必定會引起朝中那些反對他的大臣的注意,隻要有人暗中挑撥,仔細調查,就能知道陸一鳴說的是真的,到時候這把火不光光能滅了鎮北侯府,還能順勢燒到他三皇子的身上。
他絕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陸家一家人,都不能留了,原本,他還想暗中資助陸一鳴一些銀錢的,看在他幫了自己這麼多忙的份上。
真是可惜了。
"放火吧,燒的幹淨一點。"
懶洋洋的丟下幾個字,榮秉目光陰沉的朝著這破爛陳舊的巷子看了一眼,桃花眼裏流露出一絲厭惡之色。
原本他以為,鎮北侯府能夠為自己所用,卻沒想到也是一幫蠢貨。
真是髒了自己的手。
"是,殿下。"侍衛領命而去。
榮秉微微閉上眼睛,緊張了一天的心,在此刻稍稍放鬆下來,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隻覺得疲憊的很。
卻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陣馬蹄聲,朝著這邊奔來,越來越大。
榮秉臉色一變,猛的轉過頭去。
他看到一行禁衛軍,簇擁著一輛馬車疾馳而來,頃刻間便到了眼前。
禦林軍到了近前而不停下,反而迅速衝上去,將這一整條巷子全都給包圍住了。
榮秉臉色巨變。
隨即,他看到月光下,那馬車的珍珠簾子一掀開,他的死對頭榮琛,扶著他那位容顏絕色的未婚妻沈念真緩緩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巷子深處,一把火苗才剛剛竄出廚房的屋頂,就被一盆從天而降的冰水一下澆滅,發出滋滋滋的聲音,滾滾濃煙冒出。
"什麼人!"
榮秉的人都還沒反應過來。便被狠狠一腳踹翻在地上。
隨即被一雙鐵臂押著拎了起來,五花大綁。
榮琛攬著沈念真的腰,站在巷子口,笑盈盈的對榮秉道:"三弟,真是好巧啊,我們兄弟今日才在三皇子府見過麵,沒有想到又在這裏碰了頭。"
"榮琛!你跑來這裏幹什麼!"
榮秉看著那些包圍的禁軍,便明白自己今天夜裏的謀劃全都被人知曉了,頓時氣的臉色鐵青。
"這句話應該本宮問你才是。"
榮琛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口中涼涼道:"鎮北侯府雖然行事惡劣了些,但對你三皇子一向忠貞不二,你就這麼送他們一家上西天,就不怕半夜裏被惡鬼索命麼?"
"本宮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榮秉矢口否認,並怒瞪榮琛:"我不該來這裏,難道你就該來麼?"
"當然。"
榮琛朝著身後打了個響指,立刻有侍衛抬著一張席子上前,打開來,裏麵是鎮北侯陸振的屍首。雖已身首兩處。卻已經被人完整的拚接好了,換了一套嶄新的入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