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昌大長公主午睡過後,揉了揉眉心,從塌上坐了起來,扶額問道:
“現在幾時了?”
楊嬤嬤收了手中的扇,給壽昌大長公主倒了杯茶,然後才道:
“還差兩刻鍾未時,公主不在睡一會兒?”
壽昌大長公主搖了搖頭,起身穿了繡花鞋走到了桌邊坐下。
“阿鈺可回來了?”
楊嬤嬤點了點頭,隻是神情帶著一絲擔憂。
“回是回來了,可老奴瞧著,怎麼都有些不對。”
“失魂落魄的,到了家,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裏,飯也沒吃,到現在都沒出來。”
壽昌大長公主聽了,黛眉一蹙,“這孩子,該不會又受情傷了吧。”
這事兒也不是壽昌大長公主隨便猜測,是三年前,景鈺就來過這麼一出。
那時候紀府的嫡長女出嫁的事兒剛傳出來,景鈺就風風火火的跑出去了,也不知道人家姑娘跟他說什麼了。
回來以後就跟失了魂一樣,把自己關在屋子裏足足半個月,等出來以後,就說要去邊關,不回來了。
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了,前幾日又說要提親,還以為這孩子想通了,沒成想就這麼幾天,回來又這樣了。
“楊嬤嬤,讓廚房備些吃食,帶過去瞧瞧吧。”
楊嬤嬤點了點頭,“老奴吩咐廚房燉了湯,現在還在熱著呢,老奴這就去拿。”
壽昌大長公主點了下頭,有些悵然,希望自己猜錯了,她這兒子,情路也太坎坷了。
不一會兒,楊嬤嬤就端著食盒回來了,壽昌大長公主看了眼,便往景鈺的歸寧院去。
剛到了九曲廊下,身後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
“長嫂這是要去見阿鈺?”
壽昌大長公主回頭,看著垂花門下穿著一襲藏青色長袍的男子,係著白玉腰帶。
身高八尺有餘,單手背於身後,眉眼肅然,忍不住晃了下神,然後笑了笑道:
“是啊,我去看看阿鈺,這孩子回府還沒用過膳呢。”
男子聽了這話,眉宇一沉,“這小子,一點也不讓人省心,長嫂可別把他慣壞了。”
聽了這話,壽昌大長公主笑了笑,她就這麼一個兒子,不寵著還能怎麼樣。
“兆豐,今日怎麼回府這樣早?可是軍中無事?”
景兆豐,是景兆年的胞弟,在景兆年離世以後,便承襲了兄長的位子,成了定國公。
祁順帝還下令封景鈺為定國公世子,景兆豐也沒有異議,甚至悉心教導。
比對自己的兒子還耗費幾分心血,景鈺從小到大的武藝,兵書,全都是景兆豐教導的。
要說景鈺的性子是祁順帝和壽昌大長公主寵出來的,唯一能壓製住景鈺的也就是景兆豐了。
如今景鈺沒有長歪,也多虧了景兆豐,也因此壽昌大長公主對景兆豐這個二叔還是很感激的。
“京中太平,軍中事就少了許多。”
景兆豐一邊答著,一遍走到了壽昌大長公主身後兩步的距離。
“正好閑來無事,我隨長嫂一塊去看看阿鈺,最近他的課業可落下了很多。”
“要知道戰場瞬息萬變,他這麼懶惰下去,早晚要出事,大嫂可不能再這麼寵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