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抱歉!讓你失望了!”艾夜一躍轉身,狠狠地揮出銀鞭!黑衣少年冷笑,他輕柔地打了一個響指,淡然地對身後的男子開口,“把夜星幫裏的人都給我收拾一下!至於這個保鏢,就交給我了。”刹時,冰冷的殺氣狠狠地充斥著整個夜星幫!僅存的寧靜被殘忍地打破,血的腥甜悄然彌漫著四周,葉片響動,搖晃著屬於自己的懶散,濕潤的夜風中滲透出不再單純的味道,喧鬧的慘叫聲刺耳地響徹在耳畔,一片殘酷的現實,艾夜無法顧及四周,她發誓,她厭惡這個少年冰冷的笑容!黑衣少年一直在冷笑著,滲透出狂妄而放肆的氣息,“看見沒有,小丫頭,得罪了禹夜堂就隻能是這個下場。”
“少廢話!”艾夜用力地揮出拳頭,少年卻是早就預料到了一般,他猛一側身,狠狠地扣住了她的胳膊,隨即翻身一躍,將她的身體用力地壓下!少年的指間始終流露出若有若無的恨意,卻不知這抹恨意從何而來,隻知道,當自己發覺的時候,這種強烈的怨恨,早就已經在體內潛伏了很久,艾夜吃痛地低吟,額前滲出細碎的汗珠,她的臉色逐漸蒼白,仿佛已經能感受到血液流淌的聲音,巨大的陰霾籠罩著此時的夜星幫,落葉漂浮的聲響都是如此得刺耳,疼痛在體內蔓延開來,艾夜用力地咬住嘴唇,拚命地後踢一腿,少年有些猝不及防地退後,艾夜迅速地轉過身來,手臂上猛然彈出銳利的匕首!“死吧!”她猛衝而上,鋒利的刀口閃爍著冰冷的寒光,風狂亂地吹拂,她的眼睛被浸染得冰涼,少年微怔,他猛然低吟!刀口狠狠地劃破了他的手臂,流瀉下觸目驚心的血液!他的臉色略微蒼白,黑衣少年抬起頭來,目光淡然地凝視著眼前微喘的女生,艾夜的胸口微弱地起伏著,刀尖上淌下濃稠的液體,兩人的容顏被夜色所吞噬,少年忽然冷笑,唇邊的笑容似乎饒有趣味般地張揚著,“你還真是,讓人不可大意呢。”他刹時沒有顧慮自己受傷的手臂,少年伸手,用力地緊拽住艾夜的肩膀,艾夜驚怔,欲拚命地掙脫,少年的目光凜冽,他狠狠地將艾夜摔倒在冰冷的地麵!“啊!”艾夜拚命地支撐住身體,臉上有被摩擦過的傷痕,她急促地喘息著,疼痛在體內瘋狂地翻滾,艾夜伸手下意識地撫過傷痕,這種傷口,她亦不曾少見了,自從進入了夜星幫,她的生命,便是與夜星幫一同存活的,所以,她又怎麼可以在這裏被打敗呢?艾夜艱難地站起身體,短發狼狽地在風中漂浮,黑色的衣服上沾染了肮髒的汙垢,倔強得觸目驚心,她一直在喘息著,少年的瞳孔收縮,有些不可置信地揚起笑容,“哦?居然還能起來啊?”少年的傷口依舊流淌著血液,可是,這些生命的證據,在他的眼中,卻是那樣地低賤,恍若沒有絲毫珍惜的價值,任其消逝。艾夜凝視著他的傷口,心中猛然糾結起複雜的情緒,她咬住嘴唇,用力地揮動著手中的銀鞭,尖銳的聲響,再次刺耳地穿透夜空,“我豈會這麼輕易地被你殺掉!”艾夜猛衝而上,少年的瞳孔狠狠地抽緊,他再次退後,卻在這個時候,大門被用力地踢開!梵蕭衝進夜星幫,俊美的身影仿佛是從夜色中狠狠地脫隱而出,少年的外套在身後放肆地飛揚,梵蕭的眼中壓抑著憤怒的火焰,被風吹亂的發絲,頓時滲透而出一種難以抗拒的壓迫,他用力地衝上去,一拳揮向了黑衣少年!少年的麵容刹時側了過去,鮮血從唇角緩慢地滲出,他依舊冷笑,眼中流露出濃濃的諷刺,“梵蕭,你還是這麼喜歡破壞別人的事情!”
梵蕭從腰間猛然抽出手槍!他的眉宇間依舊冷漠得帥氣,沒有絲毫的猶豫,他的聲音冰冷如刀,琥珀色的瞳孔令人駭然,“傷害了夜星幫這麼多人,居然還能說是別人的事情,我可是,現在很想殺了你!”少年大笑,一把拽過虛弱的艾夜!艾夜大驚!未等回過神來,她就已經被這個黑衣少年給狠狠地掐住了脖子!他用力如此之大,艾夜險些窒息,她的臉色蒼白得驚人,少年的身體冰冷,似乎沒有絲毫的溫暖,少年的手臂依舊流淌著血液,血液沾染上了艾夜的外套,腥甜的味道,刹時充斥著四周,少年微笑,邪惡的氣息繚繞在艾夜的耳畔,“梵蕭,你現在,是不是也可以殺我?她不過是一名保鏢而已,對吧?”
梵蕭一驚,握槍的手指有些微弱地顫抖,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漆黑的夜色讓人心悸,夜星幫裏到處彌漫著狼狽與鮮血,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再掌控之中,葉片晃動得詭異,梵蕭的身影被淹沒在黑暗中,他低低地凝視著眼前這個狂妄的少年,他諷刺的笑容,分明陌生,卻又熟悉,他緊緊地看著少年懷中的女生,艾夜似乎已經昏厥過去,蒼白的麵容上殘留著摩擦過後的傷痕,梵蕭深深地呼吸,輕柔地放下了手中的槍,他凝視著黑衣少年的唇邊揚起了得逞的笑容,梵蕭冷冷地開口,“我會殺了你的!你最好記住。”
“那麼,你也要記住,”黑衣少年大笑,兩名帥氣的少年冰冷地融化在夜色中,“梵蕭,我不會讓你死的,但是,我會讓你生不如死。”他猛然轉過艾夜的身體,衝梵蕭冰冷地開口,“這個保鏢,我還需要利用一下!”他再次打了一個響指,刹時所有的黑衣男子全部朝他跑來,夜晚的詭異頓時凝聚在一處,未等梵蕭出手,身後的男子卻朝他狠狠地拋下了乙醚!夜晚恢複了寂靜,冰綠的葉片飄落,沾染在滲透出鮮血的地麵。一切如命運,轉動的齒輪卻是如此地捉摸不定。
“啪!”強而有力的手掌狠狠地拍在冰冷的桌麵上!茶杯裏的水震蕩起來,散發出灼熱的溫度,正在看資料的禹落輕扶了一下眼鏡,似乎並沒有被梵蘇的憤怒所嚇到,他的唇邊依舊揚起弧度,淡然地開口,“梵蘇,你這麼快就來了啊。”
梵蘇冷笑,“你果然不會覺得奇怪,你這樣做,不是太卑鄙了嗎?”
“卑鄙?我以為我會對你說,”禹落丟掉手中的資料,壓迫地站起身體,漆黑的瞳孔中始終尋覓不到任何光芒,房間裏的氣息陰冷而詭異,他凝視著梵蘇憤怒的麵容,淡然依舊,“你以為我的女兒是什麼人,你不要忘記了,我們禹夜堂和夜星幫一直是對手,如果無法聯姻,你說,我們將來該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
“你這個分明是借口!”梵蘇的嘴角憤怒地抽動,他死死地盯住禹落,激動的情緒在胸口難以抑製地翻滾,“兒女的婚姻本來就不是我們能做主的,如果他們彼此不願意,你這樣地報複夜星幫,算是有意義嗎?”
“你真的是一個失敗的父親啊,”禹落懶散的目光中滲透出濃濃的嘲諷,清香的氣息在風中蔓延,他的聲音平靜如水,卻是狠狠地刺痛了梵蘇的心底,他的瞳孔黯然,“從小到大,你恐怕是從來沒有替梵蕭做過一次主吧?所以,梵蕭才會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一個隻會打架的無能少年!因為我們曾經是兄弟,所以才願意把茗善交給他的,可是,那並不代表,我就能允許梵蕭傷害她。”
梵蘇怔住。壓迫的冰冷頓時席卷了他的身體,他難以動彈,房間內的空氣令人窒息,流淌著宿命的痛楚,散落的茶水早就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溫度,一片晶瑩。窗簾微弱地翻飛著,禹落眼中的陰冷始終沒有消逝,梵蘇抬起頭,蒼老的手指狠狠地緊握成拳,唇邊扯出一個堅決的笑容,他想否定,而且,他相信,他可以否定,“也許我是個失敗的父親,但是,蕭,他並不是一個無能的少年,就算他不答應和茗善的婚約,我也相信,他是沒有錯的,夜星幫是沒有錯的,倘若你再襲擊夜星幫的話,我們就隻能公開為敵了。”平靜的話語,斬釘截鐵。
關上房門之後,一切再次恢複了寂靜。散落的水珠狼狽地沾染在桌麵上,細碎的冷風從窗簾浮動中輕柔地流瀉而入,資料已經被吹拂到了冰冷的地麵,空洞的苦楚刹時席卷而來,禹落有些疲倦地坐下,他一直看著梵蘇走後的身影,苦澀地微笑,這抹身影,和當初的那個女人一起傷害他的身影,梵蘇果然是沒有變化的。禹落輕聲歎息,繼續喝著杯子裏冷透了的茶水,冰涼的液體,滑過沙啞的喉嚨,他冷笑,濃濃的恨意,終於從心底釋放了出來,恍若早就很久以前,他的聲音輕如囈語,在房間裏難以激起回蕩,“梵蕭,你不是無能的,至少,你還可以成為一名棋子呢,”漆黑的瞳孔有些疲憊地擴散,“成為和禹夜堂糾纏不清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