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五年的回憶(1 / 3)

充斥著壓迫的大廳,絲毫沒有清新的進入,門口虛掩,微弱的陽光透射而入,地麵上頓時綻開一片陰影,太過冰冷的陰影,滲透出詭秘的氣息,桌子上的茶杯依舊繚繞著熱氣,芬芳的香氣,似乎更加奇異,黑衣少年依舊懶散,他的身影不羈地斜靠著桌子,敞開的領口露出如瓷的肌膚,被陽光浸染得如此邪氣,仿佛大廳中的壓迫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發絲淩亂地張揚著放肆,少年的呼吸靜謐,漆黑的眼中閃爍著若有若無的光芒,霧氣飛揚,他似乎很享受這抹清新,俊秀的麵容刹時顯得有些朦朧,禹落一直強裝著冷靜,他坐在沙發上,漆黑的眉宇之間恍若壓抑著濃鬱的憤怒,反射著寒光的鏡片,充分地暴露了他的陰冷,禹落的胸口開始起伏,他死死地盯住眼前的這個少年,巨大的手掌猛然狠狠地拍打在桌子上!茶杯瞬間翻滾在地,化作一地的碎片!溫熱的液體緩慢地在地麵綻開,濕潤地流淌,溢出更加濃鬱的芬芳,少年懶惰地低頭,淡望了一眼,唇邊忽然勾起一絲笑容,外套微弱地浮動,張揚入禹落憤怒的眼中,少年沒有任何起伏地開口,“老爺,你發什麼脾氣。”

“我怎麼能不發脾氣!”禹落被他的淡然更加地激怒了,聲音刹時巨大地在房間裏回蕩,天藍色的窗簾浮動,有冰冷的風吹拂而入,禹落的手依舊死死地按住桌麵,翻滾的血液在胸腔中蔓延,“我不過離開一次,你居然,就把他們都放走了?”

少年冷笑,一臉不屑地迎上禹落漆黑的目光,他稍微地離開了桌子,修長的身影頓時從靜謐的氣息中脫隱而出,他逼近禹落的視線,朦朧的霧氣在兩人之間穿梭,“什麼叫我把他們放走啊,那兩個人,都是很有活力的,為了離開這裏,即使是跳窗跳樓,大概他們也會去做吧。”

“住口!你現在還狡辯!”禹落大吼,卻絲毫消磨不掉少年的尖銳與冷漠,少年的唇邊,那抹總是挑釁般的笑容,生生地刺痛著他,禹落伸出手指,警戒般地迎上他不羈的視線,眼中的火焰似乎即將噴灑而出,充斥著某種危險的氣息,“星宇,你一定要記住!夜星幫裏的人,不管是哪一個人,都給我必須注意!”禹落低吼,嗓子裏嘶磨出濃濃的沙啞,深邃的目光中滲透出些許彷徨,禹落微弱地喘息著,地麵上的液體早已涼透,隱約地流露出寒意,禹落低聲歎息,“這樣一來,就真得,跟夜星幫撕破臉皮了。”星宇淡笑,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他抬起頭,淩亂的發絲滑落到耳後,如水的感覺很快地彌漫在了他的血液中,星宇側頭,有些好笑地盯住禹落,“撕破臉皮不是早晚的事情嗎?搶走照片,襲擊夜星幫,不是一直都打著禹夜堂的旗號嗎?”

“原來是你!”異常憤怒的女聲!突兀地打破了大廳內的詭秘!清脆的聲音中混雜著不可思議的抽氣,虛掩的大門被狠狠地撞開,略帶衝力的風猛然席卷而入,刹時衝刷掉了茶水的冰涼,星宇和禹落不約而同地回頭,門口處,那抹粉紅色的身影倔強地站立著,星宇的瞳孔有些微微地抽緊,禹落微怔,眼中的怒火仿佛被冷水所澆熄,青白色的手指頓時僵硬在桌麵上,傳來火辣的疼痛,茗善狠狠地壓低了視線,嬌小的拳頭依舊緊緊地握在兩邊,動人的裙角飛揚,如同她飛揚的長發,精致的麵容此時滲透出一陣薄涼,少女的睫毛微顫,茗善難以抑製地向前方逼近,濕潤的眼眸如同浸染在水中的寒星,她直直地走過去,無視掉驚怔的禹落,直接地逼近了星宇,星宇很高,當她靠近他的時候,有些倔強地揚起了麵容,她逼近的微風,微弱地觸動到了少年的發梢,清新的體香,繚繞在少年的身邊,茗善緊緊地盯住他,眼中含著難以言喻的憤恨,她猛然大聲地質問:“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禹夜堂!”

星宇笑了,饒有趣味般地大笑,他玩味地看著茗善,欣賞著這個少女眼中的淚水,不羈的眉宇間依舊懶惰,“小姐,你要我怎麼回答呢?我可是,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誰的。”

“你在說些什麼!”茗善憤怒地大吼,她一把揪住少年的領口,濕潤的眼眸直直地迎上少年的視線,那種冷漠與仇恨,仿佛早就已經潛伏在了他的體內,少年淡然的呼吸掃過她的麵容,茗善的淚水頃刻間流瀉而下,她的聲音刹時變得沙啞,夾雜著濃濃的哭腔,星宇的目光一凜,“我不知道你是誰,可是,你為什麼要傷害蕭!為什麼要襲擊夜星幫!你這個混蛋!你說啊!”整個大廳裏的氛圍猛然間淩亂不堪,殘破的碎片依舊孤獨地四處散開,棱角分明地閃爍著寒光,女生的哭聲充斥在房間內,一片狼狽。“夠了!茗善!”禹落終於忍不住地爆發了,他狠狠地大吼一聲,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茗善被驚住了,拽緊少年的手指下意識地鬆開,僅是一瞬間,星宇便從她的指間悄然脫離,卻是那般地溫柔,茗善十分委屈地凝視著禹落,濃密的睫毛上沾染著痛苦的水珠,她沙啞地開口,晶瑩的瞳孔被淚水衝刷得愈發得閃亮,“父親,我沒有說錯,你吼我幹什麼!你不要告訴我,這一切,真的就是你幕後指使的!”

“父親為你出頭,難道還錯了嗎?”禹落緊緊地逼視著茗善,聲音裏滲透出徹骨的寒意,茗善睜大雙眼,“從小把你撫養長大,你難道還胳膊肘往外拐?”茗善的哭聲忽然更加地急促起來,仿佛一個乞求父親的小孩子,隻是,她沒有辦法如小孩子一般,可以衝過去拽緊著父親的衣角大哭,她隻能站在原處,狼狽地把自己暴露在冰冷的風中,她大哭著,眉梢的發絲已經濕潤地粘在了一起,沙啞的聲音頓時令人心疼,“父親,禹夜堂和夜星幫不是一直關係都不錯的嗎?就因為蕭拒絕了婚約,你就這樣做,你知道,他以後會用怎樣的眼光來看待你的女兒嗎?我會變成壞人的!”話音剛落,一旁的星宇忽然勾起冷漠的弧度,瞳孔驟然收緊,聲線卻平靜如水,“隻要我們贏了,就永遠不可能成為壞人。”

時間凝固。茗善的身體猛然被冷水所澆透。她怔怔地側頭,含著淚水凝視著身旁的這個少年,這個黑色衣衫的少年。他雖然容顏帥氣,可是,看似平靜冷漠的眼神中卻隱隱地折射出一絲刺骨的恨意,他的肩頭,手指,都殘留下了受傷的痕跡,可是,他卻依舊懶惰地站立著,放蕩得如此雲淡風清,他修長的手指微顫,仿佛隨時準備收緊,隨時準備朝著仇人揮出去一樣。茗善的眼中開始茫然,她從來都不知道禹夜堂裏有這樣的一個少年,他,應該就是一名殺手。可是,她卻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隻是一片混亂。

夜裏,風吹在身體上好冷,猶如在水中般冰涼,清香浮動,茗善的裙角依舊輕柔地飛揚,粉紅色的長發肆意蕩漾,少女美麗的麵容上卻是彌漫著濃鬱的糾結,茗善獨自行走在夜星幫的院子裏,瘦小的身影仿佛已經被淹沒在了這一片的濕潤中,幾片葉子劃過她的耳畔,留下冰涼的印痕,茗善寧靜地呼吸著,她是鼓了很大的勇氣才敢再次進入夜星幫的,她要見梵蕭,也許此時,那個少年很厭惡她,可是,她依舊要見他,因為,茗善苦澀地微笑,因為沒有出息的她,擺脫不了對他的思念。當她找到那棵古樹的時候,果不其然,梵蕭依舊獨倚在樹下,她微笑,很久以來,梵蕭就是對那棵古樹情有獨鍾,始終未曾改變,梵蕭依舊抬起頭,淡然地凝望著夜空,栗色的發絲垂在耳畔,讓人不禁有想去觸摸的衝動,寬大的外套浮動,少年的眼眸深邃,梵蕭輕聲歎息,他是好不容易打發掉艾夜,才在此刻獲取到安寧的,有的時候,他真得很厭煩她,可是,此時,他卻在思考著艾夜所說過的話,她叫他去見一下茗善,他想去,卻又清楚,見了麵大概也是不知從何說起。少年的眼中泛起複雜的神色,他將雙手懶散地叉在腦後,俊秀的輪廓在夜色中若隱若現,茗善輕柔地低喊,“蕭。”清脆的聲音穿透夜色,梵蕭一怔,轉過頭來,茗善微笑著,站在他的麵前,清亮的眼眸中仿佛載滿了星光,恍若夢境一般,梵蕭寧靜地凝視著她,未曾開口,茗善依舊微笑,笑容中滲透出一絲無奈,“蕭,現在的你,應該不想見到我吧?”

“我不記得,我說過這樣的話,”梵蕭直起身體,將雙手放下,他側過頭去,沒有再看茗善的眼睛。茗善愧疚地垂下頭去,蓬鬆的長發幾乎淹沒了她的麵容,“對不起,蕭,”她斂住了笑容,輕柔地開口,低低的聲音讓人莫名的心疼,梵蕭的手指頓時緊扣住樹幹,潮濕的觸感傳入手心,少年的眉宇冷漠,卻始終沉默不語,茗善忽然彎腰,朝著梵蕭淡淡地鞠躬,梵蕭的瞳孔一緊,“我不知道上次傷了蕭的人,還有這次襲擊了夜星幫的人,居然真的是禹夜堂的,我還不可理喻地衝你發火,所以,我能代替禹夜堂,向你道歉嗎?”

可是,禹夜堂又豈會因為她的道歉而善罷甘休。梵蕭苦澀地微笑,茗善,到底是太過單純了。

“蕭,你為什麼不說話?還在生氣啊?”茗善抬起頭,有些小心翼翼地發問。

“我怎麼會生氣,”梵蕭走到茗善的麵前,冷漠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當他靠近的時候,少年的身體,那抹樹葉般的清新撲麵而來,茗善的臉頰猛然泛起一絲微紅,梵蕭靜靜地凝視著她,琥珀色的眼中似乎閃過玩味的笑意,“茗善,你隻是一個女孩子,整天地麵對這些,不會害怕嗎?”

“蕭,你小看女孩子嗎?”茗善忽然笑了,雙眸如月牙兒般地閃爍著光芒,白淨的麵容動人地裸露在風中,濕潤的夜風流淌,梵蕭柔和地凝視著她,平靜的院子,頓時彌漫著芬芳的香氣,茗善調皮地揮動著手指,“那艾夜呢?她從小就和你一起跟別人打架,哪次不是弄得遍體鱗傷,還不是堅持下來了?難道說,其他的女孩子就隻能生長在溫室裏啊!”

時間靜謐,梵蕭輕柔地轉過身去,零碎的星光灑下,沾染在少年俊秀的麵容上,梵蕭唇邊的笑意緩慢地加深,冷風揚起他的衣角,少年的身影滲透出清爽的氣息,梵蕭微笑著凝視前方,琥珀色的眼中充斥著複雜的感情,濕潤的氣息從地麵繚繞升起,少年的身影似乎那麼朦朧,連聲音,都化作了一片輕不可聞的歎息,“我可是,從來沒有把艾夜當作女孩子看待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