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見她骨碌碌轉悠的晶亮眼珠便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有心逗她,便故意板起臉來:“你自己不知道任務完成的如何麼?”
白澤麵相本就冷峻,這麼一板臉還真的讓人有些緊張,聽風不由忐忑,難道她真的無意間出了什麼紕漏?難道史香兒給的證據是假證據?
難道她辛苦好幾日都白費了?不要!她的大餐,她的銀票!
“師兄的意思可是風兒沒有把事情辦好?既如此我能否問一下,到底是哪裏出了紕漏?”聽風咬著下唇,糾結的神色讓白澤偷偷忍俊不禁。
他從沒發現,逗弄別人竟也有種快樂的感覺。他喜歡看她各種不同的神情,喜歡她因為他的話而哭而笑的樣子。
“紕漏自然是有,”白澤賣了個關子,故意停頓了半晌,才說道:“隻是我還沒有發現而已。”
聽風……嗬嗬嗬,她的腹黑師兄什麼時候也會開這麼冷的玩笑了。
這樣怨念在聽風坐在恒升樓中時就頃刻煙消雲散了。
恒生樓是甘祁最具特色的一座酒樓,他代表著整個甘州人的味覺享受。恒生樓獨具特色,作為同等要素交換的便是它不得不說的價格了。
在普通的酒樓中一頓飯花銷要一到二兩銀子,大概能買到四葷四素,還能捎帶一個湯。但這一二兩銀子在恒升樓中都不夠塞牙縫的,充其量能夠買個飯後小甜點。
聽風坐在恒升樓中巨大的雅間裏,身邊是伺候淨手拿筷的侍女小分隊,聽風麵前的骨碟每次摞得高高的又飛速降下來,由滿滿一盤子的肉肉變成了滿滿一盤子的骨頭魚刺的時候,她身旁站著的兩個侍女便會為她更換骨碟,淨手換筷。
這服務簡直高端地讓人沉醉,就是太過麻煩了些。
反正這次也是白澤答應了要付賬,聽風便放開肚皮使勁吃。從山楂紅燒肉到芙蓉糖醋魚,從杭椒小炒肉到油燜大蝦,從醬燒豆腐肉末到肉合菊花茄子,聽風全程都沒有抬過頭,也顧不得叫侍女給她擦手擦嘴。
她倒是有些嫌棄那侍女耽誤事,她就這麼一張嘴,桌上這麼多價值不菲的美食,哪有時間白白辜負。
白澤向來不易親近,身邊一直叫小廝伺候著,平日裏幾乎不讓女人近身,此刻也不習慣侍女伺候,皺著眉頭揮揮手叫她們下去。
侍女們本來是擠著要伺候麵前難得一見的俊逸帥哥的,這下誰也不用伺候了,全都被打發走了,一個個撅著小嘴魚貫而出。
待侍女出去,白澤才終於感覺耳根清淨了,他掏掏耳朵長舒了一口氣,他到現在還是不習慣女人近身啊,這麼說起來師妹的確是女人中對於他來說最特別的一個。在她的身邊,他不覺得反感,也不顯窘迫,倒是有種似知己般輕鬆合拍的感覺。
他極為自然地給聽風夾了一筷子鬆鼠魚:“這個鬆鼠魚是恒升樓的招牌菜,你且嚐嚐。”
聽風猛點頭:“嗯嗯!”點完頭忽然感覺哪裏不對,什麼時候她和師兄的相處模式變成正常師兄妹應有的相愛相親的模式了。
聽風偷偷抬眼看白澤的神情,發現他依舊是那副生人勿進、水火不侵的模樣,鬆了口氣。她還以為冷麵師兄轉型了,原來隻是她的錯覺。鬆口氣的同時,心裏好像又有一絲惋惜,她對於師兄來說,終究還是與其他的女人沒什麼不同。
嗯?她為什麼想要師兄對她與對別的女人不同呢?正吃著,聽風一張粉嫩的小臉皺成了包子樣。
罷了罷了不想了,她總覺得再想下去會有什麼了不得的事情發生呢。
“殿下,夏家二小姐求見。”歲星輕輕推門而入,手中拿著一柄團扇呈給白澤看。
那團扇正是夏家二小姐夏卿卿經常手持之物,隻是白澤卻微微有些詫異,任務早就完成了,夏卿卿為何不走呢?
“叫她進來吧。”
白澤語氣如常,聽風卻敏銳地發現了其中蹊蹺之處。白澤此刻的神情和說話方式,都像是麵對一個他能夠完全支配的人,像是上級對下級的態度,難道夏卿卿是白澤培養出來的人?
上次在史家她剛剛得知夏卿卿是白澤安排的臥底,當時她隻當夏卿卿是給白澤幫忙,卻從未想過夏卿卿的身份有可能是白澤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