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貝那邊的生意賀情先麻煩了蘭洲過去頂著,天天蹲醫院裏邊兒自己配合治療,也能照顧應與將。
這石膏短時間拆不了,賀情就硬是陪了快一個月,中途回了兩趟成都,屁股都沒坐熱,又匆匆往北京走。
好不容易熬到八月下旬了,應與將腿上的石膏拆了,傷筋動骨一百天,還得再養養,但勉強還能行動,由一群舊部下帶著,說什麼也要回成都。
除了考慮到賀情在外待了太久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應小二要開學了。
應小二報的法醫學,是這所大學的新興王牌專業,國內前三甲,他這個人又特別好奇這一塊兒,報專業報學校沒怎麼跟家裏商量,應坤一聽這專業,差點氣得背過去。
這專業他覺得特爽,一個年級一百個人不到,今年在四川才招幾個人,大三就臨床實習了。
雖然大一大二的校區沒在人民南路上,但大三就能回來了,離他哥嫂還特別近。
三個孩子走的時候,應坤沒去送,坐在客廳裏玩兒鳥籠,背對著客廳落地窗外鋪灑下來的陽光,一抬眼,漫不經心地看了一下提著行李的應小二,沒說話。
應小二正在給行李箱套防塵罩,笑嘻嘻的:“爸,我每個月都回來看您……”
應坤鼻腔裏哼一聲,罵他:“沒必要,麻溜兒滾蛋。”
所有行李打包好,文叔和賀情忙上忙下地搬到車上去,應小二把電腦收起來,應與將還活動不太方便,勉強能走幾步,靠在門框邊兒,對著應坤輕輕一頷首。
爸,我走了啊。
應坤看著這三個孩子,忽然有點兒感慨,轉過背去,麵朝著那麵落地窗,去看小區裏的風景,拐杖在地上杵了幾下。
那天,賀情扶著應與將,站在應家大門口,看著這一處恢宏宅院,特認真地麵對著應老爺子,喊了句,爸,我們走啦。
……
三個人買的頭等艙,一排四個座,二對二,中間隔了走廊,應小二自然就成了那個一個人單獨滾一邊兒呆著去的。
飛機上關了閱讀燈,賀情拆了位置上的薄毯,把墊腿的地方給應與將弄起來,讓他躺著,兩個人打開了同一部電影,插上耳機,一起看了起來。
兩個人並排躺著,身上蓋著毯子,翱翔在七八千米的高空,一起看電影。
賀情偷瞄了一眼全神貫注看片兒的應與將,心裏跟被貓抓了一下似的,太浪漫了吧。
到了成都都是晚上了,賀情從窗戶外看下去,都能根據夜裏燈光縱橫交錯的脈絡看出是哪些地方。
忽然覺得這世間,熙熙攘攘,其實並不皆為利來。
他轉過麵去看了一眼閉著眼休息的應與將,熟悉的線條如初般令他心跳不止。
有的,還為愛而來。
……
一回成都,加貝集團來了人接,賀情把應與將和應小二送回望江名門,請了保潔阿姨來專門打掃,畢竟都好久沒住過人了。
他那株綠植果然枯了,賀情想了好一會兒,以後還是不養這些了。
他從衣櫃裏挑了件短袖換上,說還得回家一趟換衣服,晚上還有個會議要去,讓應與將在家裏等著他。
賀情正好拿了刀要割個行李包裝,指著應小二說:“應與臣,你等會兒點外賣啊,餓著你哥我砍死你。”
應小二立馬雙手投降:“沒問題!您放心地去!”
開完會回來都是十點多了,賀定禮似乎也默許了賀情在外邊兒住了,看他回家收了一堆東西,跟自己彙報了一下工作,輕手輕腳關上門走了。
畢竟應與將還受著傷,賀情覺得把他一個人放一會兒都心疼得要吐。
過了幾天他抽空去找了一次風堂和蘭洲,哥仨提著飲料往望江名門走,還沒進門,風堂就開始“哇”,摸摸電梯門又摸摸按鍵的,就差把臉貼門上去:“情兒,太氣派了吧,這一兩千萬的房子就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