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朝露朝前走了兩步,盈盈欠一欠身,宛如為民請命的姿態:“皇上既然許了那六位娘子要照拂她們的家人,朝露相信君無戲言,先替那六位娘子謝過君恩。她們做不成阿涼的妾室無妨,在地府裏當差就是。畢竟她們也好,在場的各位也好……”她說到這裏故意將目光從鹹禎帝、王相以及幾個主和派的官員身上一一掠過,徐徐道:“在場的各位百年之後,都是會落到阿涼的手裏,由他全權管轄的。當然,各位的下場以及該在地府裏受多久多厲害的酷刑,也都是阿涼說了算。誰叫阿涼是豫京的正神呢?”
果不其然,王相等人的身體齊齊僵硬,有隱隱的顫抖。
鹹禎帝雖然篤定自己死後不會落到嚴涼的手裏,但在曲朝露這慢條斯理的威脅恐嚇之下,也覺得愈發的受不住,仿佛內裏的衣服已經全部被冷汗浸濕。
王相撐不住了,強笑著對鹹禎帝道:“皇上,您看城隍爺和城隍娘娘都已經顯靈了,這祭祀儀式便是全須全尾的完成了。您日理萬機,身子疲累,還是早些回宮休息吧。”
鹹禎帝感激的望了王相一眼,順著王相給搭的台階下去:“嗯,這些天各地奏折頗多,的確是耗費心神的很。城隍爺,接下來三日內你們盡可在陽間行走,朕就不耽誤了,記得後天傍晚進宮赴宴。朕回宮去了。”
殿外的雪光清冷逼仄,那清冷也透在嚴涼的語氣之中,森冷而凜冽:“慢走不送。”
曲朝露也不鹹不淡的道:“慢走不送。”
鹹禎帝轉過身去,隨著離去的腳步,臉色越來越難看,漸漸的直如要破裂一般,鐵青的像是暴風驟雨前的醞釀。
然而曲朝露知道,鹹禎帝已無法再為嚴涼帶來暴風驟雨了。是鹹禎帝親自把嚴涼送到了城隍的位置上,君無戲言,他既然任命了嚴涼這個英靈坐鎮豫京,就不能再罷免他。
現在的嚴涼對鹹禎帝來說,就是卡在嗓子眼的魚刺,拿不下來,隻能任由嚴涼慢慢的紮破他的喉管。
至少,在這三日內是這樣。
而這短短的三日,對於抓住那個“機會”來說,夠了!
待其餘人等都離開主殿後,曲朝露的表情和姿態便鬆弛下來,重新變成了和嚴涼單獨在一起時,那安靜柔順、略帶點媚骨撒嬌的模樣。
她今天並沒有細心打扮,見鹹禎帝和王相還有她從前的公公劉老爺等人,何必要容顏精致。
她隻是隨意挑選了一件厚實的大袖衫穿上,頭發也簡單梳著,隻戴一對玳瑁製成的菊花簪,通身仿佛是中規中矩的尋常富家夫人,但依然不減盈然風姿,一顧傾人城。
她的縑絲繁葉衣袖很是寬廣,微微舉起便遮住了半邊臉頰。曲朝露以袖子掩唇,輕輕笑了兩聲,明眸善睞,嗓音甘芳問著嚴涼:“我表現的怎麼樣?”
嚴涼滿眼讚許的光色,拉過曲朝露的手把玩在手裏,毫不吝嗇的誇道:“好極了,不愧是我嚴涼的夫人。”
曲朝露玲玲而笑,又看向那被毀掉的六尊神像殘留的破敗底座、以及滿地的碎片殘骸場景,笑道:“我真沒想到,你會直接將這六尊神像炸毀。”
“不炸毀,難道留著過年?”嚴涼輕輕一哧,“看著就礙眼,可算是毀了!往後我們回了地府也不必瞧見,一勞永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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