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信息素短暫地壓過了一切,本能讓謝景遲無法抗拒。
“抱歉。”
很輕的兩個字鑽進謝景遲的耳朵裏,這是短短幾分鍾內秦深第二次和他道歉。
謝景遲睜大眼睛,下一秒柔軟的嘴唇落在他的前額,有一些些熱,更多的是陌生。
“乖,不是你的錯。我還有點事,到樓下等我。”
這次秦深的音量要大一些,謝景遲知道這些親昵全是做給後麵的老人看,可是不知為何,秦深溫柔的口吻更加令他感到虛假和無所適從。
他後頸一小塊皮膚突突跳動著,後背已經出了細細密密的一層汗。
就在他將要不堪忍受之際,秦深鬆開攬著他的手臂,重新放他自由。
謝景遲如釋重負地呼出肺裏的空氣,逃一樣地從房間裏逃了出去,都顧不上會不會被秦深的爺爺看出端倪。
門在身後關上的一瞬間,謝景遲好像聽到了秦深的聲音。
“你一直希望我能和他結婚,如果……”
後半句聽不清,謝景遲站在空蕩蕩的走廊裏許久沒有動靜,過了一會抬起手拚命擦拭額頭上秦深吻過的皮膚,越擦那種感覺就越鮮明,鮮明得近乎羞恥。
樓下蔣喻不知什麼時候走了,溫順沉默的女傭給謝景遲倒了杯蘇打水,謝景遲喝完就坐在沙發上發呆。
對謝景遲來說,發呆的時間如同被無限拉長。自從踏進這間屋子,謝景遲脖子後麵的腺體就很不舒服,如今這份不適幾乎要到達頂峰。
直到聞到一股不同於熏香的水果甜香,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可能是太靠近發情期導致阻隔劑提前失效。
從女傭那裏問到了洗手間的位置,謝景遲急匆匆地進去。洗手間裏的光照比外麵還要暗,謝景遲找出貼身放置的噴霧罐,拉開一層層的衣領,對著後頸按了好幾下。
噴霧的絲絲涼意落在溫熱的皮膚上,即便謝景遲提前屏住呼吸,還是聞到了阻隔劑那股令人舌根發苦的味道。
苦味中和了他身上信息素的甜味,將那股輕浮的衝動的壓製在了無人能及的隱秘處,謝景遲打開龍頭,溫熱的水流衝過細長的手指,他衝了一會又掬起一捧潑到臉上。
水流帶走了多餘的體溫,他甩了甩臉上的水珠,抬起頭,鏡子裏仍舊是他看了十八年、和謝明耀沒有太多相似點的那張臉孔。
他的顴骨上飄著不自然的紅暈,大大的眼睛在煙草染黃了的燈光中蒙著一層薄薄的水霧,唯獨額頭上還留著暴力對待後的紅痕,看起來有點滑稽。
補完阻隔劑,謝景遲又回到客廳裏。他不在的時候女傭給將要熄滅的壁爐裏添了新的柴火,竄起的火苗給周邊家具塗抹上一層紅銅的顏色,灰燼的香味沾染在衣服上,謝景遲抬起袖子聞了聞,感覺嗅覺幾乎要在這濃鬱的香氣中失靈。
隻有這種時候他會格外懷念秦深身上那種清新的味道。
火焰驅散了骨子裏的寒冷,謝景遲起初還規規矩矩地坐著,後來幹脆在沙發上蜷縮成一團。
他就這麼一直昏昏欲睡到中午,秦深終於又出現在他麵前。
謝景遲注意到秦深換了一身衣服,襯衣袖口挽起一小截露出瘦削性感的手腕,其他地方也不再一絲不苟,比剛露麵那副隨時可以出席金融會議的樣子要居家不少。
“起來吃飯。”
睡懵了的謝景遲揉揉眼睛坐直身體。
“頭發整理一下。”秦深居高臨下地打量他半晌,又這樣說道。
謝景遲遲鈍地抬手扒拉了一下,然而這並未讓挑剔的秦深感到滿意。
“還是亂的。”
“這裏?”
謝景遲試了三四次都不得要領,最後是秦深伸出手替他把後腦一縷如何都不平整的頭發按下去。
即使知道秦深沒有別的意思,好不容易壓抑下去的那股衝動還是又冒出頭,使得剛在失控邊緣走了一圈的謝景遲久久無法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