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謝景遲,你帶抑製劑了嗎?”
謝景遲花了點功夫才理解他到底在說什麼,艱難地指了指自己的口袋。
明明他隻要把手伸進去就能拿到,可是這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也成了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秦深不輕不重地推了下他的肩膀,在他上半身向後仰倒的同時把手伸進他的口袋,輕而易舉拿到那隻比手指略粗的便攜注射器。
“手給我。”
秦深把他的袖子往上退了一點,找到血管以後正要紮下去,忽然想起另一件事。
“我易感期那天,你也被迫進入發。情期了吧?”
謝景遲茫然地點頭,想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問這件事。
秦深皺起眉頭,像在想事情。過了會,他重新收起注射器,謝景遲焦躁地抬起頭,仿佛在問他到底磨蹭什麼。
“兩次間隔沒有28天,還是不要亂來比較好。”他簡略地解釋給眼前的人聽。
像這種強效抑製劑,隻需要一針就能強製中斷Omega的發。情期,正因為藥效強勁,使用得太頻繁的話會對Omega的身體會造成不良影響,嚴重的話甚至會導致信息素紊亂。
“那就別管我了。”
明白了他的顧慮,謝景遲迫使自己把手腕抽回來。
和Alpha太靠近的話,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向本能屈服。
秦深一直在黑暗中注視著他。
不注射抑製劑的話發。情期就無法停止,他的體溫一直在升高,空氣中信息素的味道越來越重,沾在裸露的皮膚上,黏稠得像融化的糖絲,讓人忍不住想要舔舐、品嚐這份甜蜜。
謝景遲喘著氣,即使房間裏那麼黑,秦深也能看清他臉頰上病態的潮紅和細密的汗珠。
引人墮落的罪惡香氣,甜蜜柔軟,綺念和欲望一同升起。
他會哭嗎?他的嘴唇會變得很紅嗎?
Omega的發。情期同樣會影響Alpha,這是AO之間有關繁衍和本能的天性,如果再待下去,秦深不能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還有一個辦法。”秦深別開視線,“給你一個標記。”
謝景遲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我是Alpha,我的標記可以讓你不那麼難受。”
謝景遲沒有說話。
秦深知道這是拒絕的意思。其實他也沒有指望謝景遲會答應自己的這一提議,畢竟讓一個差點被Alpha施暴的Omega接受另一個Alpha的標記未免有點過於強人所難。
“我去給醫院打電話,他們應該知道怎麼辦。”他停住腳步,“謝景遲?”
謝景遲拉住了他的手,不讓他繼續往前走。
謝景遲的手掌很軟,手心出了很多汗,很濕。
這讓秦深想起小的時候,自己住的地方有一片花園。
花園裏有許多脆弱美麗的植物,偶爾他抄近道從這頭走到那頭,途中就會不小心被柔軟的花藤勾住。
謝景遲的手指勾著他的,一樣的輕,一樣的惹人憐愛。
“秦深,你……”
如果不想要的話,隻需要輕輕一下就能掙脫,甚至比摘下一朵花還要容易。
可他什麼都沒有做,因為他不想用這種事情影響謝景遲的判斷和思維。
“秦深。”謝景遲又重複了一遍,發。情期的Omega很難保持思維的連貫性,所以他的每一句話中間都有很長的間隔,“別走。”
“為什麼?”他安靜地陳述著一件事實,“你已經拒絕我了,我是Alpha,再待下去對你沒什麼好處。”
謝景遲的呼吸頻率變得更亂了。
“沒有,我沒有拒絕你。來標記我吧……”
當他再度開口,他的聲音裏有秦深不容錯辨的、清清楚楚的哭腔,“我願意讓你標記我。”